丑橘跟阿牛推让了一番,可对方拗的很,她便拿了几个,其他的让阿牛带归去,毕竟人家美意送来了,她也不好太驳人家的面子。
他们这的葫芦多,镇子上的估客经常会过来收,不过他们收的可不是这些个晒干了的葫芦,而是在上头刻了字,雕了画的葫芦。
阿牛走后,王氏忽的收了笑容,转过身莫名其妙的在丑橘额头上戳了一下,随后就往灶里去了……
丑橘客气的留了他一俩句,阿牛不知是不是当真了,一脸难堪的说家里另有事儿,就未几待了,丑橘见状便不再多说,送他到内里,趁便把那篮子鸡蛋递给他,让他一并带回家去。
丑橘这里跟阿牛要的葫芦瓢,实在就浅显的葫芦,他们南山这最不缺的就是葫芦,山上林子里有一片开阔地,那边长得都是野葫芦,葫芦干老长熟,晒干掏掉里头的籽儿,全部儿的用来盛水打酒,劈开的拿来当水瓢。
丑橘的手让阿牛握着,天然也跟得着,要不她一放手,这十来个鸡蛋就得磕地上了,那刚才他俩还护个甚么劲儿啊。
阿牛摁着自个儿的设法揣摩了一下,明白道,“妹子,你家如果缺柴禾了,我这就上山给你打一捆,用不着比及明儿个去。”
丑橘感到阿牛握住她的手后身子一僵,晓得他不是用心的,正想说啥时,阿牛忽的就脸红了,丑橘这就不晓得该说啥了,总不能跟个老迈娘似的假装啥事儿没有吧。
“成哩,如果有帮手的,我必然上家找你去,”丑橘朝阿牛笑笑,“阿牛哥,别说,我这会儿就有件事儿要费事你哩。”
实在老牛头家里不敷裕,屋里六七口张嘴等着用饭哩,能攒下这一篮子鸡蛋想来也不轻易,她跟她娘就俩小我,一来吃不了这么多,二来想到这些鸡蛋是从那六七张嘴里扣出来的口粮也咽不下去啊。
王氏捧着笸箩笑道,“阿牛啊,才你跟我家妮儿说的事儿我都听到了,归去替我感谢你娘,奉告她,改明儿我还要去吃她烙的韭菜盒子哩。”
丑橘原想畴昔,何如这会走不开,只抱怨道,“娘,你咋出来了?”
“哎哟,瞧你们这俩娃子,为了几个鸡蛋这么推来推去的,也不怕人笑话。”
阿牛笑嘻嘻的挠了挠后脑勺,原觉得今儿过门来,丑橘妹子会难为他几句,可没成没想,人家连一句刺耳的话都没有。
“你娘我就是个闲不住的主,才躺了半个来时候就腰酸背疼的,还不以下来逛逛。”
“那啥妹子,来福叔经常在外,今后家里如果有个搬搬抬抬的活计,你就到家里来喊我一声。”
特别是城镇里的有钱人,他们爱养蝈蝈又比如拼,在葫芦上雕上些花花草草,把自个儿的蝈蝈养里头,别在腰上那叫一个长眼,要多钱都给哩。
阿牛那里肯收,说着篮子鸡蛋是他娘特地让他带来给她们娘俩补身子的,咋能提归去。
见王氏拿着笸箩过来了,阿牛忙把手里捧着的鸡蛋搁里头,那着仓猝了地模样,就仿佛这会儿他手上拿着的是刚出锅的热芋头哩。
比来这十来年,外头大处所来的人都奇怪上她们南山里的葫芦了,这葫芦音近“福禄”,肚子里长籽儿,寄意子孙万代,多子多福,美意头又吉利,以是奇怪。
阿牛看丑橘只拿了四个,忙道,“妹子你拿这俩个哪够啊,再抓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