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携芳见状,壮着胆量过来向扫红身上重重打了两下,疾言厉色隧道:“你是个木脑筋袋么?人拉你你就去?人要你死你也去死?你另有脸哭?”
许氏上车后便一言不发,只靠坐在一方弹墨绫山川大迎枕上闭目养神,眉心微蹙,似是倦极。
扫红闻言,这才敢掏帕子出来擦脸,一面便颤声道:“回县主的话,婢子把玉珮搁在净房以后,便按着县主的叮咛,在外头逛了一圈儿,正筹算回花厅的时候,却被个小丫环泼了一身的茶。那小丫环一个劲儿地告饶,还拉着婢子去下人的净房换衣裳,婢子怕在县主跟前失礼,便跟她去了。成果……”
“这……不大好吧。”沈氏底子不想走,双目炯炯,燃烧着亢奋的火苗:“你们都去了,单我不去,老太太还觉得我如何着了呢。”
“三弟妹想是累了,便请先归去吧,我带着她们几个小的去给老太太请个安。”许氏很客气地对沈氏说道。
许老夫人早就得了信儿,命管事妈妈刘宝善家的守在门外头,一见许氏一行人,刘宝善家的便满脸带笑地迎了上去,口中笑道:“大夫人并女人们来得巧,老夫人正想要寻小我说话儿解闷呢,可巧你们就到了,老夫人必欢乐的。”
接下来的事情委实轻易猜,扫红定是被人使计绊在了净房,那使计之人,不必说,定是陈滢。
郭媛的眼睛又红了,哽咽道:“女儿就是气不过。那陈三实在奸滑,女儿真是……”
“大夫人就是爱谈笑。”刘宝善家的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又顺次向几个女人见了礼,回身在前带路:“老太太在屋里等着呢,奴婢这就领您们畴昔。”
扫红不敢说话,只伏地颤栗,眼泪流个不断,青毡上敏捷地湿了一小块。
“罢了,携芳,你替她清算清算,一会儿下了车给她找个幂篱戴着,这满脸的幌子怕是得养好一阵子呢。”长公主终究发了话。
车上只要陈滢与她两个,连个倒水的丫环也没留。而陈漌她们则被许氏赶去了另一张车,由三太太沈氏领着。
且不说公主府的马车上是如何地母慈女娇,却说国公府的马车,此时倒是一片温馨。
“有我在,老太太不会见怪的。”许氏一点话缝儿不漏,面上的笑容却很温和,一副好商好量的模样:“老太太喜静,人太多了反倒不好,三弟妹且去就是,如有甚么,返来问二丫头四丫头也是一样的。”
回到国公府时,已是天将向晚,雨不知何时停了,脉脉斜晖破开阴云,投向大地,铺展成一面阔大的金色的纱。
她颤抖着愣住了话声,不敢往下说了。
许氏等人泊车换轿,青纱小轿自偏门而入,一起穿堂过院,最后停在了垂花门前,世人方才落了轿。
世人依着辈分坐定,许氏也未几担搁,低声禀道:“尚要请老太太恕罪,媳妇本不该这么焦急就过来的,便有话说也不该当着孩子们的面儿。只本日这事不小,媳妇不敢专擅,要请老太太的示下,这几个孩子也得在场。”
谈笑之间,几小我便在丫环们的围随下到了正房门前,世人到此都息了声,刘宝善家的上前亲身挑起门帘,将几位主子让了出来。
屋子里尚未点灯,却也不暗,窗纸上透着金红的光影,夕阳西坠,满室喧闹。
打发走了沈氏,许氏便带着陈漌等人去了明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