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她曾偶尔听裴恕提过一句,说是山东比年欠收、流民无家可归,陛下心甚忧之。
这话说得陈滢直笑,知实便卷起本书去敲她的头,嗔道:“你又在说甚么胡话?竟日里就想着吃,府里莲花池的鱼你见一回馋一回,这海里的东西也是能乱吃的?”
陈滢便起成分开窗边,问寻真:“母亲和哥哥都在那边?”
寻真便道:“夫人正在背面舱房和舅太太说话呢,二爷约了两位表少爷垂钓,现在皆在船头。”说着她便笑了起来,吃吃隧道:“也不知这船走在海里头,怎生就能钓上鱼来?二爷他们兴兴头头地,底下的人又跟着凑热烈,另有几个积大哥船工帮着筹办家伙什,二爷还说钓了鱼上来大伙儿中午要加菜呢。”
“你母舅此番到差,实则是提早了好些时候的,陛下有旨,着你母舅自登州府绕道济南,顺道考查民情,并陈书于上。”
陈滢晓得,这是李氏身为母亲的一点私心,怕女儿在盛京府过分招摇徒惹费事,以是才会瞒着陈滢,与李珩定下了出行的打算。
看得出来,这条线路是李珩经心选定的,不但快,且风险系数也极低。盛京府地点地的治安环境天然不会差,北直隶则是大楚最大的行省,地处冲要、物产丰富,且建有一所宏伟的避暑行宫,天然治安也是好的,而山东行省亦是民风浑厚,虽因灾情导致每年欠收,元嘉帝对百姓倒是极其体恤,每年都有大量钱物运往山东,倒也没生出民乱来,亦未曾听闻有海盗出没,是故这一起称得上别扭。
许是受环境的影响,又或者是身教胜于身教,李珩本身读书仕进皆勤恳谨持,却也不乏变通之处,他的几个孩子便也都出落得很不错,特别是李恭,自幼便聪慧非常,八岁那年在一次春宴上被大儒柳公弼一眼相中,遂拜入其门下就读,十三岁便高中了秀才。
此次离京,寻真、知实皆跟着出来了,冯妈妈也一并在列,倒是罗妈妈被留在了国公府,李氏命她好生看家,又给她留了济南府的地点,着她有事便往李家送信。
在上一世的当代,这于她的确就是不成设想的。
说这番话时,他们一行人已然分开了国公府,正坐在前去北直隶的马车上,李氏语罢,便又歉然地向陈滢道:“此事我与你哥哥筹议过,他的意义与为娘一样,也望着能出去走动走动,分开都城。因当时候你正忙着甚么案子的事儿,为娘怕分了你的心,以是就没奉告你。”
由盛都城坐马车到达蓟州,再由蓟州转道塘沽,便可买船入海。
“女人,您也别总在这风口里呆着,这海上可不是闹着顽的,如果染了头风就不好了。”见陈滢又靠在窗边看海,寻真便轻声劝道,上前将那精美的支摘圆窗给闭拢了些。
寻真还在想着那海钓的事情,此时面上便暴露了神驰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道:“那海里头的鱼也不晓得长成甚么样儿,肥美不肥美?刺多未几?”
这是来自于亲人的关爱,陈滢就是再喜好做侦察,也不会罔顾了去,因而当下便笑着欣喜了李氏几句,将这事儿悄悄揭过。
母舅李珩清楚要去济南到差,现在却莫名其妙地绕去了与济南相距悠远的登州府,陈滢总感觉,这或许与山东的灾情有关。
再退一步说,她要做的事在都城里能够还真不可,分开倒是个好体例,所谓天高天子远,倒是省了很多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