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开端，一双满含着泪水的桃花眼，殷殷望了畴昔：“如果大人赏光，再为小女子寻一门面子的干亲，叫小女子今后有个依托，则小女子必永记大人恩情，大人今后但有差遣，小女子万死不辞。”
“女人不必再说，我懂了。”刘长史终究明白了过来，再度打断了她。
真真人生如戏啊，这麻女人一身的作派，比那演剧社的演员们还强几分。
然兴济伯府这回却一变态态，不但摆酒，且场面还不小，那贺客也非浅显街坊邻里，而是与伯府交好的各府管事，更有很多只随礼、人未至的，光礼帖就收了好几匣。
夏风微拂，气候热得叫人发倦，道旁树木干萎、氛围沉闷，似明示着一场大雨。
看起来，这位布衣女子，果然有几分离腕，不然也不能把郭冲迷得那般模样。
此时，便闻明心又道：“长史大人也当晓得，风晚楼的精油也就六种，每种代价虽略有不同，却也没差多少，多以大小论贵贱，小瓶则贱、大瓶则贵，而每一种的裹缚之物亦分歧。比如那桃花精油，小号儿的便拿仿粉彩素瓷瓶装着、中号儿的则为仿粉彩缠枝桃花瓶儿，大号儿的便装在粉色锦匣里，另有……”
连连咳嗽几声，他方才搁下茶盏，看向明心的眸光中，有着难掩的震惊。
刘长史面色一僵，沉下了脸：“此事真伪尚难料，麻女人敢送，本官也不敢接。”
他确切听懂了。
刘长史捻须“唔”了一声，倒也未曾拂袖而去。
这事儿可大可小，这麻月儿如果只求做妾，怕也求不到他面前来，想必另有后话。
再退一步说，如此大的一份儿功绩，麻月儿却甘心拱手奉上，则其所图之事，怕亦不小。
那纸上画的，竟是风晚楼各色精油、各色裹缚之物的花腔子，有些还分出了大、中、小，画工竟很不错。
一个胆敢主动约见外男、算计收留她的伯夫人的女子，又如何能够会胆怯、会害臊？
过得数息，他方醒过神来，将手摆了几摆，语声略有些支吾：“呃，我……本官……本官恕你无罪，起来发言。”
“小女子本日求见，实有紧急之事，还望大人纡尊降贵、施以援手，小女子感激不尽。”明心屈膝跪下，伏地叩首，语中竟带几分悲嗯。
刘长史那里肯信？将衣袖一抖，沉下脸来：“风晚楼买卖好时，每天来客好几百，这些客人买了甚么、买了多少，又岂只一个眼快便能记下的？”
便在他暗自调侃时，明心终是内疚着续下余言：“小女子想请大人……保个媒。”
刘长史一口茶几乎没呛出来。
风晚楼每种精油皆有不由的裹缚之物，在在分歧，即便混着买，亦有专门的匣子来装。
再细看那纸上花腔，正包括了风晚楼统统品类的裹缚之物。那两个跑堂儿的只消看清客人拿着多么款式的瓶子或匣子出门，再将数量记在呼应的花腔下头，则一天下来，自可得出一个总数量，而据此数量，便能大抵晓得这一天的入息了。
按理说，纳妾委实不算大事儿，有些人家连酒都不会摆，一乘小轿抬进府登上罢。
“这体例么，倒也有那么几分聪明。”刘长史微微点头，绷紧的面皮上，终是生出一丝裂隙。
而大雨也公然来了。
明心回声起家，束手哈腰，语声中带着哭音儿：“大人明鉴，小女子与伯爷……两情相悦，却又不肯自甘轻贱、卖身入府，小女子亡故的双亲也曾教诲小女子，道是女子这辈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余生皆系于此事。小女子承认本身贪婪，想要长悠长久伴着伯爷，故而大胆请大人出面，为小女子……阿谁……阿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