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她醒来时与他见过面后他就再没来过了,直到此时。
“俞眉婷!”俞眉远神采一凝,杀气倾泻。
脸上是薄怒,唇角却不自发上扬,俞眉远眉梢挂上忧色瞪着此人。能叫她又喜又气的,除了霍铮以外别无别人。
天被星灯,夜云为伴,真像醉极后做的梦。
俞眉远趴在窗上,看屋外嚣扰火光。战事未了,城里还乱着,婴儿哭泣声与猫叫犬吠一起传来,隔着几条街都清楚如在耳侧。夜已很深,星斗密布如棋,她却了无睡意。
晋王霍铮的宝贝,不晓得……够不敷一个桑陵城的分量。
“哈哈哈。”俞眉婷爆出一阵笑声,令她自缚双手仍不罢休,手中又朝她扔出几枚银针。
“不是攻城,是他们要下皇陵。”沐沉沙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道。
“睡不着。”她满脸通红,倚在他胸口。战铠冰冷坚固,她却感觉暖和。
“好。”俞眉远二话没说便点下头,回身就走。
“才刚见到杨大夫仿佛往城北去了。”最后,她在城中找到了一个见过杨如心的人。
俞眉婷嫌她烦,手在她颈间一敲,杨如心顿时晕去。
不想睡,也不肯睡,她只怕一觉睡去,再睁眼又打回本相,本日之事成了她的梦。
提起这事,霍铮气就不顺。他一返来,这城里统统人像有了主心骨似的,明显还是处于弱势,却都喜上眉梢。战事仍旧吃紧,洪涛、连煜几人逮着他不放,每日要么在卫所里筹议对策,要么去城中各处安插戍守,他压根脱身不得,连来瞧她一眼都难。
俞眉远攥紧了拳,道了声:“好。”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就失了踪迹。
这些话她本要问霍铮,但是他们每次见面都仓猝长久,她找不着机遇问。
俞眉婷一向被关在卫所的牢里。当初世人因想着她是月尊教教主,来日若要剿除月尊教尚需用到她,便临时留她一命,这些日子他们忙着桑陵城,便倒把她给忘了,也不知怎地竟叫她给逃了出来。
戴着指套的手掐上杨如心的喉咙,指套锋利,泛着青光,淬着毒液。一向站在杨如心身边的助手抬了头,暴露熟谙的面庞来。
自从霍铮离京后,她便无好眠,厥后京中剧变,她深陷魏府更是彻夜难安,每夜都不过躺在床上装睡,从魏眠曦身边逃出,她又劳心驰驱,直至桑陵与他相逢之前,她就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这一觉苦涩无梦,委实可贵。
“我改主张了。”俞眉婷看着俞眉远笑得阴冷,“你不如她好使,哈哈哈!”
俞眉远猜疑。
杨如心大急,何如被俞眉婷反剪着双手,无计可施,只能扬声:“不可,不能换!阿远,你快走!”
……
她因见着霍铮才松下的心刹时又悬起。
铜托盘上放着一碟炉饼,一份被温在棉絮桶里的清粥,另有几颗松子糖。
俞眉远在北城墙前的冷巷里见到了杨如心。
她今后一退,嗔了句:“你此人有门不走,非要钻窗户么?”
杨如心并无非常,可她身后那助手却不动声色往暗影里移了移。
字里行间,满是他的情意,好似他此人就站于她面前,向他温声丁宁。
“等等。”俞眉远叫住了他,“我听城外厮杀声狠恶,但是魏家军又攻城了?现在环境如何?”
“你哪儿乏,我替你捏捏。”俞眉远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