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铮的手从她后脑滑下,挑起她的下巴,唇吻过她的额,点过她的眉眼,抚过她的鼻尖,最后落在她唇上。她顺服地将唇瓣微启,他的舌不费吹灰之力便钻进她口中,她牙关轻扣,咬上他的舌尖。霍铮便觉一点刺疼从舌尖伸展到心口,又酥又痒……
魏初九这才大梦初醒般转过身:“没,没想甚么。杨大夫呢?”
“哦,好。”东辞早被折腾得健忘活力,当下干脆抱起她往门口走去。
归路已黑,夜风吹在身上起了凉意。霍铮一手抱着小梨儿,一手搂过俞眉远,与她并肩行在石路上。
天井里好玩的东西很多,小梨儿一踏出门就收不住性子,像撒欢的兔子被放出笼子。只是说来也怪,她再如何跑,一手总还死死拽住东辞的手,东辞被她拉得满天井跑,未几时就见了汗。
小梨儿对“玩”这个字的敏感程度明显高于糖,就见她嘴一闭,哭声停止,眼眶里还汪着两泡泪,都不带眨地直盯着东辞。
东辞转头去看,小梨儿咧嘴坏笑,敏捷站起迈开小腿就朝井跑去。东辞可没推测这么标致又这么小的娃娃会使诈哄人,回神后吓出盗汗,缓慢冲上去一把抓住小梨儿的手。小梨儿叫他拉得今后倒,一屁股摔下……倒没着地,被东辞接着,两人一块倒在地上。
魏初九的心结,这辈子恐怕都解不开了。阴阳之隔,是这世上永难超越的鸿沟,而重生的机遇,并非大家都可有之。
俞眉远沉默地任她抽泣,她悲鸣如幼猫,声音细细,却仿佛压抑了很多年,哀痛一泄如洪,无人可救。
……
“有事你起来讲,只如果我能办到的事,必不推让。”俞眉远想扶她起来,何如她死死跪着,不肯起来。
“你不怪我?”俞眉远把他被小梨儿扯歪的衣衿拢好。
“芥蒂已久,郁结不化,即便调度恰当,若她心结不解,怕也只能撑得五年寿命。她能活到明天,恐怕只是为了那孩子。”杨如心抬高了声音同俞眉远说。
俞眉远心沉去,目光落在窗上,霍铮正在屋里陪东辞和小梨儿玩,窗上印出三人的影子,东辞的身影挺得笔挺。
见到东辞,她起首想起的,是阿谁没有缘分的孩子。她第一次为人母,第一次听人叫她“娘”,第一次感觉那段暗淡的光阴另有些等候,都是因为阿谁孩子。
东辞挠挠头,瞧了自家母亲一眼。
……
“一言为定。”霍铮和他做了男人的商定。
……
……
小梨儿趴在东辞上,脑袋左晃右晃,东辞背被地上石子硌得生疼,他抱着小梨儿一骨碌坐起,拉长了脸气道:“你此人如何不听话?我不带你玩了。”
小梨儿哭声震天,大人们的目光又齐刷望来,东辞含着糖涨红了脸,神使鬼差地憋出一句话来。
“那皮猴子,和长宁畴前的确一模一样,我看小九要被他折腾惨了,也是时候归去替他善后了。”霍铮搓搓她另一侧的手臂,回道。
小梨儿疯了一天,霍铮的故事没有说完,她就靠在东辞手臂上睡死。东辞任她倚着,满眼猎奇地看着霍铮:“霍叔叔,然后呢?”
“小梨儿还小,恰是天真活泼的年纪,那里称得上恶劣。我倒喜好得很,可惜没生个女儿。”魏初九并不在乎,倒感觉小梨儿这丫头非常风趣。
霍铮也停了法度,转头望她。淮岭的星空灿烂,月色清澈,她的模样在夜色中被镀上清晖,模糊间还是十四岁在俞府后宅的阿谁小女人,没太大窜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