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甚么呢？”俞眉远走到她身边，手搭上她肩头。
“你女儿太恶劣了，也不知如何纵出来的脾气！”对于自家女儿把人家儿子折腾得筋疲力尽这事，俞眉远只无能巴巴地指责霍铮。
俞眉远便道：“去玩吧，小梨儿要听东辞哥哥的话。”
……
六岁的孩子抱着两岁的娃娃，东辞有些吃力，幸亏他个头高，手有力，抱得也算稳妥。
当妈的脸又红了。
小梨儿疯了一天，霍铮的故事没有说完，她就靠在东辞手臂上睡死。东辞任她倚着，满眼猎奇地看着霍铮：“霍叔叔，然后呢？”
小梨儿一听这话，顿时扁嘴。
“初九，这些对错是非与你无关。”俞眉远道。
霍铮正在和他们说些江湖上的游侠故事，东辞少年心性天然对此格外热中。听到东辞问话，霍铮笑笑，正要往下再说，便听前面有人出来。
俞眉远心沉去，目光落在窗上，霍铮正在屋里陪东辞和小梨儿玩，窗上印出三人的影子，东辞的身影挺得笔挺。
“哦，好。”东辞早被折腾得健忘活力，当下干脆抱起她往门口走去。
“把初九也带走吧，在曲水城给她找个落脚地，别让他们母子离得太远。”他又将她拉到身畔，轻道。
“有事你起来讲，只如果我能办到的事，必不推让。”俞眉远想扶她起来，何如她死死跪着，不肯起来。
“在外头替你写方剂。”俞眉远将窗户阖上，拉她坐到床前。
“你不怪我？”俞眉远把他被小梨儿扯歪的衣衿拢好。
“小梨儿还小，恰是天真活泼的年纪，那里称得上恶劣。我倒喜好得很，可惜没生个女儿。”魏初九并不在乎，倒感觉小梨儿这丫头非常风趣。
见到东辞，她起首想起的，是阿谁没有缘分的孩子。她第一次为人母，第一次听人叫她“娘”，第一次感觉那段暗淡的光阴另有些等候，都是因为阿谁孩子。
“别想了。”霍铮的手抚上她的后脑，头一低，唇便悄悄印在她额上。
归路已黑，夜风吹在身上起了凉意。霍铮一手抱着小梨儿，一手搂过俞眉远，与她并肩行在石路上。
可惜很多人见过魏初九跟着魏眠曦，云谷人都还恨着魏眠曦，故没法让魏初九进云谷，不过曲水城就在云谷以外，魏初九住在那边，东辞若想见她，随时都能够，他们也能照顾到她。
“一言为定。”霍铮和他做了男人的商定。
可谓青出于蓝。
“要看要看。”小梨儿立即健忘那口井，手还圈在东辞脖子道，“咚糍，鱼，小梨儿要看鱼。”
天井里好玩的东西很多，小梨儿一踏出门就收不住性子，像撒欢的兔子被放出笼子。只是说来也怪，她再如何跑，一手总还死死拽住东辞的手，东辞被她拉得满天井跑，未几时就见了汗。
……
声音很小，怕吵醒小梨儿。
“嗯，不想。”她也不喜多想，这辈子有他，有小梨儿，足矣。
没心没肺的笑，像淮岭山头上回旋的鸟儿，无拘无束。
小梨儿趴在东辞上，脑袋左晃右晃，东辞背被地上石子硌得生疼，他抱着小梨儿一骨碌坐起，拉长了脸气道：“你此人如何不听话？我不带你玩了。”
“你别哭，我带你出去玩。”
“我们出来也快半年了，不知一江跟着严欢学得如何了？也该归去看看。”俞眉远紧挨他身侧，汲取着他身上的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