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手狠狠拍上房中的红酸枝桌面,震得桌上杯盏齐动。

“罢了,既如此,就依你所言吧。若不将她逐出,怕你内心也不安生。”惠夫人终究点下了头。

黑房门上的铁链被人一圈一圈取下,门栓松开,门“咿呀”翻开。

“不知?”惠夫人见她低眉扎眼的模样,似笑非笑道,“我既将你开了脸,又抬你做妾,就是想给老爷添个知心人,可你总这么畏首畏尾的,如何奉侍好他?我瞧着老爷每月统共来后宅几天,倒有大半时候都在你院里,你却说你不知?可见你没用心奉侍。”

如此想着,她便又咬紧牙。

……

听俞眉远细数这几个隐蔽财产,周素馨惊诧得健忘了身处何地。

“娘!”里屋俄然传来乳燕似的唤声。

“解恨?都让人当枪使了,还解甚么恨?”何氏气得银牙暗咬,柳眉倒竖。

“周妈妈,我长话短说。先问你几件事,我娘在外头给我留的财产和印信都在你手里藏着吧?”俞眉远说着,目光却紧望门口,耳朵竖起听着四周异响。

“我晓得,你不消解释。”俞眉远内心稀有,这些东西上辈子也是她嫁到魏府以后,周素馨才一点点交到她手上的。

“好。”

周素馨震了震,这才昂首,看着门口浅光里站着的人,疑似梦中。

周素馨一愣,不解何意。

“应当有两处庄子,三处铺面。庄子在城南西源山和城北崇河边各一处;铺面在鹤颈、雁乙、西钱三街各一,一处是酒楼,唤作回宾阁;一处是绸缎庄,唤作袖舞坊;最后这一处,乃是奇物阁,对吗?”

“是。”丁氏回声而去。

“帮,但不能全帮。周素馨要罚,不过罚一条命还是罚一身肉,那是我说得算。此人必然要走,她身边可用之人越少,今后对我们的依靠就越大,我要她身边无一可用之人。”惠夫人抚了抚女儿的发,目光垂怜不已。

惠夫人转了转指上戴的戒指,悄悄一笑:“才说没两句你就嚷错,我又不是要惩罚你,只叮咛你在老爷身上多上点心罢了。前些日子老爷在你屋里宿了几夜,辛苦你了,我让厨房每日都给你炖些燕窝,你也养养身子。”

俞眉远曲膝施礼未起,仍躬着身,闻言只道:“是,惠夫人。周妈妈做出那种事,被人赃并获,我也没脸再留下她。且这事关乎我母亲清誉,现在外人皆道她因是我母亲陪嫁丫头,因妒忌惠夫人,才犯下这替主出头的罪来,我是不敢再留着她了。”

“我的儿,苦了你了。”惠夫人叹了一声,命人带她去见周素馨。

“不,不是保不了你,是我不想保你。”俞眉远抬高了声音道。

俞眉远可不像是那么蠢的人。

“她要怨,也怨不到我们头上,那刀子是谁伸出去的,可不是我们……”惠夫人说着端起案上茶碗,朝丁氏缓道,“让四丫头出去吧。”

抱厦里一片暖融枯燥,惠夫人在罗汉榻上用过早餐,三姨娘丁氏正捧着漱盂站在一旁奉侍她漱口。

“没……女人,这些财产夫人交到我手里时便叮咛过,你未长成出嫁,我不能奉告你,以防肇事上身,以是我才……”

青娆那事,不管如何要办成。

“奴婢的错。”丁氏仓猝低头,扭着衣角只知认错。

昏浊的目光飘得有些远,她捻动手里的佛珠,口中絮絮念着不知哪篇经文,等念过一段,她忽转了头,朝桑南问道:“那丫头,明天来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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