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宝玉那里肯依,又劝了两次方罢,出门上马就去了,只剩下薛蟠、宝玉、薛蟜三人喝酒听戏。只是薛蟜内心有事,并不纵情,薛蟠又看中了一个伶人,早就乐不思蜀了,宝玉夙来不喜看这类戏,也只略饮了点酒罢了。

薛蟠正迷惑,就听小厮来回“冯大爷来了”。宝玉便知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来了。薛蟠忙叫叫“快请”。话音未落,只见冯紫英一起谈笑,已出去。

贾琏道:“二婶的意义是?”

薛老爷摇点头:“你呀,也该学学看帐本儿了。”又道:“蟠儿带了朋友来?”

王夫人说:“我娘家陪嫁的家生子里头,有两个年青机警的小丫头,起初出世时便开了恩,没入她们的奴籍。现在她们家里实在困难了,无妨叫人伢子卖给马道婆,只说不记得家里就是了。”

薛老爷隐晦的大量了宝玉一番,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嘴角常笑,不像是甚么有为青年,倒像是个多情公子。加上宝玉年纪尚小,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薛蟠又是个不读书的,想来也说不出这贾宝玉到底如何,是以并未在乎,不过客气几句罢了。

薛蟠挠挠头,道:“四叔快别再说了,我现在想着王掌柜就脑瓜仁儿疼,整天逼着我看帐本看帐本,我还不能把他赶出去,哎呦......”

薛蟠在一边看着这父子二人,见怪不怪,反倒是宝玉惊奇了一下,这不像是父子,反而是朋友。要晓得,这两人间的氛围,并不像贾政与宝玉那样,典范的当代严父孝子,反而有一丝如有若无的敌意。

贾琏忙回道:“还是二婶贤明,侄儿这就去办。”

薛蟠听了赶快道:“四叔,我给你先容,这是我姨母家的,贾宝玉。可跟我不是一起人,学文学武的,还要科举呢。”

“四叔!你可进京啦,你不晓得,我都快被王掌柜的逼疯了!”薛蟠进了书房,还未存候,就叫唤道。

宝玉忙见礼,道:“侄儿贾宝玉见过薛老爷。”

不过这薛家四房入京不过半月,怎得薛蟜会和冯紫英扯上干系?冯紫英父亲乃是神武将军冯唐,为人最是中正不过的,薛家经商,两家并无交集才对。二人莫非只是路上萍水了解?却也不像,薛蟜方才那话的意义,清楚就是晓得冯紫英与薛蟠干系甚好,本日定会来吃酒的。冯紫英方才见了薛蟜,虽是神采呆愣,却并无多少惊色,看模样也是晓得薛蟜身份的。若说是过后才晓得对方身份的,却又更怪了。薛蟜、冯紫英都不是个蠢的,不会在不晓得对方身份时就平白获咎人。宝玉这般想着,内心虽是迷惑,脸上却不显,仍与薛蟠一起陪着冯紫英谈笑。

贾琏接道:“那南安郡王太妃现在恰是事事顺心,大儿子袭了同性王位,二儿子官至从三品,女儿又封了妃,并无甚么事情要日日念诵的。如果只为了给后代祈福,建个佛堂也就够了,我又探听到,她在马道婆那儿的香油钱是最多的,每日是四十八斤油,一斤灯草,那海灯也只比缸略小些。”

冯紫英听了,便立起家来讲道:“论理我该陪饮几杯才是,只是今儿有一件大大抵紧的事,归去还要见家父面回,实不敢领。”薛蟜听了这话,虽仍未昂首,手上酒杯却晃了两晃,几乎洒出来。

薛蟠、宝玉忙起席让坐,薛蟜倒是端坐在桌边,只执了一盅酒,低头细品,也不看冯紫英。二人迷惑,薛蟜并不是不知礼数之人,莫非二人间有甚么肮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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