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俞定书一见着亲娘,扑到她怀里,哭闹起来,“这些个吃里爬外的丫头,尽挑着你不在的时候欺我,还想用祖母的名头来压我!瞧着我爹不是嫡出就埋汰我,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第五章

俞老太太假寐着,听到吴嬷嬷的声音,眼睛也不睁,只问了:“东西都送畴昔了?”

“得了得了,”不待吴嬷嬷说完,俞老太太便挥手打断她:“魏氏有几斤几两重,我这个做婆婆的内心还不清楚?她是没甚么坏心肠,可惜……”她接过茶,道:“不说她了,我让你去探听的事情探听得如何样了?”

俞老太太斜在榻上靠了一会儿,吴嬷嬷就打了珠翠帘子出去了。

一帮人在暖阁里闹了好久,厥后到了下午学里上课的时候,才散了。

吴嬷嬷也不推让,搬过边上的锦杌在炕前坐了,端着丫环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笑道:“还是老太太料事如神,大太太邀了二太太、三太太说给舅太爷回礼的事儿,奴婢畴昔的时候,那院里能做主的只一个胡妈妈。她是个明理的,一点就透,奴婢把老太太的意义跟她说了,她就不推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不屑道:“就她那点道行,还想在老迈媳妇那边逞威风。这二房的架子没摆起来,反出了这么一桩新奇事。我看她那洋洋对劲的劲儿,竟然到本日还没缓过劲来。真是……哎……她怪我偏袒大房,也不看看她干的这些都是甚么事儿!如果她不那么打杀钱婆子,我还能寻了由头治上这老迈媳妇一回罪。现在倒好,她敞开了院门,打人也不扯了去二门上,全府的人都晓得大房的人在二房吃了板子,我想偏帮二房都不可了。”

俞定书揉了揉膝盖,麻劲儿退了。她看着屋里丫环重新摆起来的花瓶,多宝格上本来摆着的东西被她砸了一大半儿,这会儿又被填了新的上去,再想想前次去杏娘那边耍时,乌漆争光的屋子,半旧不新的桌椅,顿觉浑身舒爽,飘飘然起来。

周氏闻言,眼皮一耷,晓得儿子不喜那些甜食,菊霜是在给本身圆话,也不再难堪于她,只叮咛了:“那把周老太君送的那些个上好的燕窝给蜜斯拿来吃了吧。”又转头拉了女儿的手,用帕角拭了眼角,道:“定书,你周家外祖母给的那些燕窝也是极好吃的,你……”

“桃叶,我要吃燕窝。”

周氏正在那叹着自个儿命不好,出世不顶事,没从嫡母肚子里爬出来,嫁了个丈夫也是个庶出的,害得女儿到处受制于人,恨不得把本身塞回娘胎重造一回。恍忽入耳见女儿喊,一拍桌子,朝外头道:“人呢?都死光啦!没见着四蜜斯渴了啊?还不快把热茶端上来!”

三太太周氏和大太太、二太太聊了一会子话,回到家里,就听俞定书院里的丫环过来禀了,四蜜斯在房里摔东西发脾气。

俞定书听到母亲也说祖母讨厌杏娘,内心早乐开了花,将催讨血丝燕窝跟杏娘攀比的事丢到了脑后,嘟着嘴,道:“娘,你也觉着祖母是真讨厌杏娘了?我跟二哥说了,他骂我眼皮子浅……”

自打二老爷故去,前年二太太魏氏的娘家父兄辞了官,成了平头百姓,周氏愈发感觉本身在俞府职位高贵起来,事事都想压人一头,特别是二房的魏氏。

俞老太太叹了口气,脸上却并不见笑意:“哎,这老二去得早,现在,我这个做祖母的给孙子孙女送东西,还要偷偷摸摸趁着媳妇不在的时候,塞给底下人,说出去真要让人笑破肚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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