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而言,算甚么?!
若不是她用本身的血肉之躯,抵挡着突厥进犯,孤城高低早已被搏斗得一干二净!
话音落下,只见一阵刀光闪过。
这些,就是她搏命庇护了三个月的百姓!
直到,那抹清丽的身影再次呈现在她的面前,对着她勾唇一笑,而后扬起长剑,砍下了她的脑袋……
“女人,您没事吧?”
而紫瑜郡主倒是大笑着,步步走近,“你可曾想过,孤城地处偏僻,四周萧瑟,向来也不是突厥想要抢占的。可他为何恰好派你来守?”
终究,她被几把长剑同时刺穿了胸口,而后被重重推下了城墙。
萋萋迷惑着皱眉,“元德三年,明日初六,恰是女人的及笄礼呢!女人这是睡胡涂了?”
“你觉得,你是庇护了这座城?你错了,是你扳连了他们!”
她的身材重重落在地上,炸出了一片血花。
刀光剑影,将这满天的黄沙染成了血雾。
“杀得好!”
一声令下,城墙之上却无人动。
是粱煜的剑……
她曾在突厥的大刀之下将他夺了返来,他说过,此生此世要为她当牛做马……
床边站着的丫环满脸担忧,“但是入了梦魇了?”
阿萱蓦地一愣,低头看着那染着鲜血的剑,眼神充满了不成置信。
“是你害了我们!你如何还不死!你从速去死啊!”
紫瑜郡主倒是不急不缓地笑着,“朝廷派发给孤城的粮草,半个月前被粱煜拦了去,他要毁灭突厥,粮草天然要充沛,至于你……你的命是他给的,现在,就当还给他了。”
“你亲手砍下了突厥可汗宗子的人头,突厥必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他让你来,只是想要分离突厥的兵力。”
但是他养了她十四年啊!
扑杀而来的将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而阿萱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统统的恩典,统统的美意,都是假的!
阿萱眸心微沉,心中已然荡起不详的预感。
阿萱蓦地展开眼,水蓝色的帷幔,让她一时有些恍忽。
她这是……
“城中连树根都快吃没了,突厥可汗只要见到女人的项上人头就会放过我们,女人,求求您了,您去死吧!”
粱煜啊!
本来,都是假的。
她四岁那年就被粱煜捡回了府,彼时,他才十二岁,也还不是甚么镇远王。
“哦?”粱煜挑眉,“你要甚么?”
她撑着身子坐起,环顾四周,屋内的安排竟与她在京中镇远王府的闺阁一模一样。
紫瑜郡主指着底下众生,而现在,底下的百姓都已暴怒而起,各个狰狞。
“女人,莫要恨我,我也是为了孤城百姓!”
阿萱站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傲视着众生。
她的忠心,她的痴情,对他而言又算甚么?
她看着紫瑜郡主,眸色冷了又冷。
她看到百姓们一拥而上,踢她,踹她,恨不得生生撕了她!
疆场上的阿萱是多么凶悍,他们都亲眼所见,更何况现在,她周身都迸射着杀意,如同炼狱而来的妖怪。
“镇远王一个月前便已率军直捣突厥南部,他不会来了。他放弃了这座城,也放弃了你。”
这十四年的情义,难不成全是假的?
可,无一敢上前。
阿萱却顾不得旁人,她一把拔出腰间佩剑,抵在了紫瑜郡主的脖颈之上,“他不会放弃我!”
一道娇俏的声音,高耸地响起。
恨啊!
她救了这满城的狼心狗肺,她信了这世上最无情无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