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杏儿擦洁净眼泪,到灶间去看看粽子,翻开盖着篮子的白布,顿时就一阵无语,李氏给自家送来的这两串粽子,包得大小不一也就罢了,另有几个没裹牢的,都已经漏了很多米出去,豁牙咧嘴地躺在篮子里,别说是送人了,自家吃都感觉寒伧。
许杏儿这才一骨碌爬起来,轻声说:“娘,你接着睡,我抱他尿尿。”
“是啊,今后有出息,长大了孝敬娘。”许杏儿把锁儿塞进叶氏的怀里,轻声问,“娘,你不想跟我爹说就先别说,但我们把锁儿留下好不好?他现在这么小就这么灵巧,你舍得把他送回爷奶那边去受气?”
遵循端方香包里本该放着白芷、川穹等多种草药,气味好闻又能够祛病强身,趋避毒虫,但乡间人家也没那么多讲究,也没阿谁闲钱儿去给孩子购置这些,以是香包里只塞了许杏儿之前去山上采的香草,晒干了以后倒也有股子特别的香气,用经纬稀少的软布缝个包包,将晒干的香草塞出来填满,最后再装进香包里,用针线把最后的开口封住,把佩带用的绦子讨论处也一并缝出来,从外头看起来既健壮又美妙。
一番折腾下来,就过了大半个时候,外头玉轮都已经升到半空,许杏儿这才本身洗漱了一下,脱了外套结壮地上炕钻被窝睡觉。
锁儿吃得很欢,或许是刚生下来就挨过饿的原因,他不像普通孩子那样难喂,重视力也很集合,不一会儿就吃饱了,本身欢畅地打了个饱嗝儿,然后闭上嘴表示吃饱了。
桃儿抓着许杏儿的衣袖,又怕碰疼了她不敢用力,红肿的眼睛盯着她,瘪着嘴像只不幸巴巴的小兔子,犹踌躇豫地说:“大姐,今晚还给我讲故事不?”
“在自家吃得甚么苦……”许杏儿这话说得负心,话没说完就已经哽住,低头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才又说,“爹返来就好了,今后多疼疼我们,只要我们家日子超出越好,就比甚么都强。”
许杏儿把家里清算利索,用草木灰在房檐、井口和缸边都撒了一圈,又在院中点了艾草熏蚊虫,在门口挂上艾草和红纸剪的艾虎。
次日天还没亮,许杏儿就又被锁儿的哼唧吵醒了,她迷含混糊地如何也睁不开眼,抬脚轻踢,让悠车子渐渐晃起来,嘴里含糊地说:“锁儿乖,再憋会儿,让姐再睡会儿……”
叶氏看得满脸欢乐,伸手捏捏锁儿的小脚丫道:“你姥娘之前总说,能憋住尿的娃儿,今后要有大出息的,我们锁儿今后必定有出息。”
许杏儿摆布找不出别的启事,心道该不会是要把尿吧?摸索着把他抱到尿桶边上,双手分开拖着他的两条小腿,嘴里收回“嘘嘘”的声音。
许老三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事情,忍不住伸手揉揉女儿的头顶,沉声道:“爹不在家这两个月,你们娘仨儿都刻苦了吧?”
许杏儿没体例,只得脱手把两串粽子都拆散开,然后挑了些较大又裹得比较安稳的,重新用绳索拴成一串,挂在房梁下的钩子上。
叶氏也翻出早就绣好的香包,几个孩子的图案都一样,绣着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这五毒,主如果为了压住邪祟、毒虫不侵。
她说罢也不等许老三再说甚么,回身去烧了热水,进屋把桃儿拎过来洗刷洁净,塞进被窝道:“时候不早,从速睡吧,明个儿端五,起早还好些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