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然一见之下,惊怔道:“高仲元?”他昂首看向张衍,“府主,这是……”
这时殿外俄然传来一阵人声,本来是山下弟子听得磬钟响,也俱是往峰上来。
张衍目光看了过来,淡淡道:“楚师弟,你可知,高仲元破门而出以后,拜在了汪广元门下?”
两百余名弟子慑于那遁光飞来时惊人气象,心中皆是畏敬,他话音才落,便已哗啦啦跪了一地。
赵革点头道:“小弟只知奉府主之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
楚牧然也是跟了出去,他一脸严峻地看着赵革,恐怕听到甚么不好的动静。
楚牧然不觉一怔,既是调集弟子,却为何出府去?
楚牧然走出大殿。目光看去,见殿上已站有一名面庞清秀,项背矗立,身形高挑的女弟子,乃是门中独一一名玄光境女弟子江柔,便冲她招手道:“江师侄,你过来。”
她名字中虽带一个柔字,但是性子倒是豪放,连有些男儿也是不如,加上她非常有些手腕,修为在其间又是最高,拜别才不过一会儿,众弟子便就安稳下来,陆连续续站至殿前,无有人再敢大声鼓噪。
待事毕以后,又检视了一遍,见无有疏漏,便回至殿前,道:“府主,师弟已将那背师之徒投入风穴,百日以后,便就魂飞魄散,不存于世。”
楚道人嘴巴张了张,想说甚么却终是未说出来。
他是楚牧然亲身引渡上山,常当作子侄普通对待,听他要求,不免于心不忍,也是站了出来,拱手道:“府主容禀,高仲元盗木当然有错,可他好歹也曾在门中修道多年,也未曾做出甚么伤害同门之举,罪不至死啊。”
苍朱峰上,楚牧然与温道人忽听得外间磬钟大响,都是心下一震。汪广元那手札奉上山未久,而门中却于此时调集弟子,这此中实在透着一股不平常。
温道人倒是胸中肝火升腾,冲着楚牧然道:“楚师兄,这就是你替恩师他白叟家找的好门徒么?”
此是山中恶煞阴气,对修道人来讲不啻猛毒烈药,被沈柏霜当年以力弹压在此,以免门下弟子为其所伤,但亦可当作行刑之用。
高仲元神采大变,他发展两步,看了看四周,似是自知难逃一死,猖獗大呼道:“我师汪广元,我师伯曲长治,乃是惠玄老祖一脉门人,你们本日杀我,来日就要与我陪葬。”
楚牧然晓得他还在方才之事介怀。叹了口气,对江柔道:“上面吵吵嚷嚷的,不成体统,你去管束一下。”
赵革一向未曾出声,这时俄然开口道:“你出门之时,才是玄光修为,可此时已然是化丹之境,应是汪广元助你成丹,对你总算也有恩德,此话你也说得出口?”
过不了多时,忽见天中罡风吼怒,云气卷动,有一道耀目光彩直奔峰上过来,赵革自殿中走出,仰首言道:“是府主返来了。”
温道人大声道:“当以石斧斫其首,神魂钉入风穴,受百日风磨之刑。”
按溟沧派门规,若弟子破门而出,还罪不至死,最多抓了庙门拘禁起来,可若擅自转投至别人门下,此便是背师逆祖,不管如何,也是难逃一死。
楚牧然心下忽觉不安,斥道:“师弟休要胡说,元婴修士比武,你我上去又有何用?”他走前一步,问道:“赵师弟,府主现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