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天然睡得好!”夏牧阳悄悄拍着他肩膀,心中倒是沉甸甸的。
“牧阳,你是哥哥,可要多让这点牧炎。你们但是亲兄弟...你们但是亲兄弟...”
一阵脚步声垂垂靠近,在帐外止住,乃听唐粟在外唤道:“王爷,诸事已备妥!”
这一夜,夏牧阳睡得不好,做了好些零散的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些零散的、不完整的梦中皆是他独一的胞弟——夏牧炎。
“誓死保护贽王殿下!誓死保护贽王殿下!誓死保护贽王殿下!”三百人齐呼,声响震天。
“哥,你晓得么,我想当天子!我要当天子!我是要当天子的!”...
“父王,可歇好了?”夏承灿行过来问道。
梅远尘与夏承漪的姻亲既定,他二人便又要增加一层亲家的干系,且他经历宿州城外的存亡鏖战,脾气也萧洒了些,比之先前少了很多拘束,多了一丝随性。对于他的这类窜改,夏牧朝自是喜闻乐见。
“你返来了么?不!你先不要北上,便在那待着,在那待着!”
“哥,你返来罢!你快返来罢!我已派人策应你去了!”
“牧炎,是你么?”
夏牧朝听到声音,转头去看,见竟是他拿酒过来,不由得笑了:“思源,你倒是可贵找我喝酒啊!”他二人自少年了解,至此时已逾二十年,既是主仆,亦是故交,这的确是梅思源初度在筵席祝酒外找夏牧朝喝酒。
十二名千夫正列队一旁,待他收回临行最后一道军令。夏牧阳行到行列前,正声道:“本王稍后便要北上都城,其间诸事暂由世子承灿摄理。此次白衣军受命南征,定要给厥国一个惨痛的经验。尔等持续备战,不成懒惰,待令而行!”
... ...
“哈哈!思源,你到本日方始把我当作朋友!”夏牧朝把酒坛单手按在草地上,大笑道。
“牧阳此前北上,路上休咎难测,便奉求诸位了!”夏牧阳郑声执礼道。
“牧阳,你甚么时候返来?父皇派人来接你了...父皇派人来接你了!你不是想当天子么?你返来,父皇便把皇位传与你。你甚么时候返来啊?”
“王爷,你倒有些小瞧我了。”梅思源呵呵笑道。星光洒在他脸上,印出一副浑不在乎的模样。
... ...
呵呵一笑,旧事拂过... ...
梅思源抿了抿唇上酒渍,从草地起家,对着夏牧朝躬身拱手执了下礼,清声道:“思源感激王爷安然相告。”
“父皇,我这便北上,五六日也就返来了。”
军供酒算不得佳酿,二人对饮却甚是纵情。
对于白衣军,夏牧阳天然无甚么顾虑,回身往三百军人队前行去。
“牧炎,真的会是你么?我先前不知你竟想当天子,假如你真这么在乎这个皇位,哥让给你又有何不成?”夏牧炎站在帐中,轻声呢喃着。
“王爷何故言此?”梅思源一脸讶异道。
“见王爷有苦衷,说不定酒兴正浓。”梅思源将一坛酒递给夏牧朝,笑着道。
近月来,世人皆在战备中,此时早已诸事齐备,随时能够拔营南下厥国。本想着过了这暴雨天再行军,不想竟生出了这般事端,此事只得延后再议。
“是,王爷!我等自当任凭世子军令调遣差遣,执令如山!”众千夫拱手应道。昨日议事,夏牧阳当着世人的面,将白衣军调兵军印授予了夏承灿,此时,他便是这一万白衣军的最高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