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倾慕听完一凛,双眼顿时潮湿了,轻声问道:“他的伤,是不是很重很重?”
遠塵哥哥,若不是老天強插這許多禍事,我們早已禮成伉俪,形影不離。你傷得那般重,若不能親眼見你,我的心裏總像壓著沉石,既不得暢快,亦難以安寢。
书案的左边有一尺余见方的檀奁,向来是她存放珍物的不二之选。
易布衣哈哈笑了几声,点头道:“那算了,我便不说了。”
自前次一起分开都城后,二人还是初度见面。
他虽常常下虢山,却并未见过云晓漾,是以并不认得。这会儿见她与师叔一起落脚在这进院子里,内心不免胡乱想着。
“好姐姐,你... ...你晚些再去找你师姐她们,好么?”二人刚在徐家东苑的一进小院中落脚,梅远尘便拉住了云晓漾的手,柔声恳求道。
自梅家灭门惨案产生,她便一向担忧梅远尘受不了,这四个多月来,内心老是怏怏的,做甚么也提不起精力。恰好镖局里一向没有传来都城的动静,她也只得在家干焦急。
云晓漾把脸别到一边,悄悄点了点头。
徐簌功早与梅远尘说过,到若州内城后,他送端木玉去另一处落脚,并叮嘱徐九将梅远尘、云晓漾两人径直送进了徐家大门。
可說好了,我這幾日便設法喬裝出去,僱個馬車,一起去蒯州。
梅远尘不在府上的日子,她已经养成了寝前写一封信的风俗。
大户之家有客到了,管事便会造册登记,以供所需。止濂是真武观此行的外联之人,刺探动静甚么的,自是最在行了,这不,梅远尘前脚刚落定,他便从管事那边问到了住处,孔殷火燎地跑了过来。
夏承漪又提笔在信封正面写上了“四十九”后,拉开了奁屉,将信封谨慎翼翼压在了一摞手札上,再缓缓收了起来。
看到哥哥脸上暴露了戏虐的描述,易倾慕如有所想,忙问道:“甚么好动静?哥哥,你倒是快些奉告我啊!”
呵呵,哥哥把府上的銀錢都收了归去,幸亏紫藤、百合她們幾個小丫頭還有些私儲的銀錢,我都借了過來做盤纏。
你雖見不到這信,我卻仍忍不住要訴于你聽的。君知妾意,信赖你我能情意相通。
先前你在錦州之時,我便數次想去那裡尋你,卻終究下不定決心。這一次,我甚麼也不管了,甚麼也不顧了,只想早些見到你!
言毕,滋溜一声跑没了影。
臨近年關,風雪更頻了,你出門時帶的襖子太單薄,記得在路上找個阛阓置辦些裝服什物。
“他来了。”易布衣匀了匀气味,正色回道,“远尘方才也到了徐家。”
此时已过午膳之时,云晓濛与易倾慕正在御风镖局歇下的院子里散着步。
江湖千山隔万里,恨无双翅与君飞。
挥退了侍婢后,夏承漪坐到了书案前,挑亮了灯,研好了墨,摊开了纸,提起了笔。
放心,我到蒯州看過你后便會回來的,絕不會耽擱你辦想辦的事。只是近些日子,我神思不寧,心緒難定,總想見你一面才踏實。
不待她回话,忙又对梅远尘说:“呀,我竟忘了,我顿时去奉告师父和众位师叔伯!”
你不知這些日子,我在府中有多無趣、多煩悶,我不要和你再分開這麼久了。
到了蒯州,你可不許生氣,不許對我板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