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下了几道意旨后,多尔衮脸上黑云始散,但心中还是压抑,对刚林四人道:“入关时本王觉得李闯是我大清亲信大患,不想山东却出了个陆贼,英亲王那边即便杀了李自成,这陆贼也将为我大清劲敌,叫本王寝食难安。”
“叫在京各王、贝勒、贝子家中奴奴阿哈都发甲上城助守,叫豫王不必被贼偏师管束,立行北上,叫洪承畴、张存仁速速安定乱民,断不能让贼再逃回...各地设防兵马,不管满汉绿营,俱由豫王一体节制。”
“豫王麾下将士南征北战,都是一等一的良将劲卒,高杰这支贼兵决然敌不过。”刚林道。
当年明朝因为征剿农夫军,将主力都派在西线,现在清廷一样也因为征剿农夫军将重兵放在西线,导致京畿一带极度空虚。
客岁六月开端,清廷就将关外的汉人往关内迁,时至本日,总计已经迁徙七十万余人,大多安设在永平四府。现在这个迁徙人丁添补京畿的计划却被渡海的淮贼间断,是以若不能及时剿除那支北寇的淮贼,京畿连同北直地区就不是甚么胜利的“果实”,而是一片片荒凉火食的赤地。
范文程当然不是咒大清,而是眼下这个局面同当年大清几次入关差未几。
也是以惨象,洪承畴、张存仕、祖泽润等才迟迟没法剿贼,实因到处皆贼,本日东有号闯天王,西有号日天王,北有敢日王,南有捣日王等大小贼号百多。
如果大清没有入关,对此局面,他们是求之不得,可现在大清已经入关,北京是大清的新都,这局面就不能不让他们忧愁和不安了。
“说得对,”
“内阁拟个谕旨斥责他们,叫他们晓得朝廷不是傻子。”
成为皇叔父摄政王的多尔衮在百官心中严肃日重,此时发怒,便是刚林贵为内院大学士,多尔衮的亲信重臣也是不敢再说,以免触了摄政王心中紧绷的弦。
前番归顺我国处所士绅,更被缉捕吊拷烧掠,同顺贼北京拷饷如出一撤...贼勒要窖粮窖银,房地为之翻尽,庐舍为之焚拆,乃至人无完衣,体无完肤,家无全口,抢天呼地,莫可控告。军民饥饿,道死无虚日。河间、沧州数百余里杳无火食,某地辫子堆积如山。真使贾生无从痛哭,郑图不能尽绘。职不知近畿群众何至如此其极也。”
但是,票拟不到一年,多尔衮即以为,“凡陈奏章,照故明例,殊觉迟误”,常常误事,因而决定各部院以及各省文武官员奏章不再经过内院大学士票拟,所奏与六部无涉者,如条陈政事、本国奥妙、独特策画等本章俱赴内院转奏于他摄政王晓得,使得内阁没了票拟权力,朝中大权全数归于他多尔衮一人之手。
洪承畴还上书弹劾逃到北直境内的山东巡抚方大猷,说此人畏贼如虎,每日躲在城中只知喝酒作乐,酒醒以后除了往京中发垂危文书,再无作为。
这位前明崇祯朝的重臣不是不想替大清杀贼,实是有力回天,只能等八旗主力回师。
“这些还用你们说?本王就是不明白这高杰如何就突到都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