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中兄！”侯方域脸上现出一丝不快之色，旋即便消逝了：“这刘成是放肆了些，可他毕竟只是个武夫，即使放肆了些也不过是疥癞之患，并不是甚么大事，只需有君子临朝，一纸圣旨便可去之；杨文弱就分歧了，此民气达而险、行辟而坚、言伪而辩、记丑而博，处天子之侧而掌人主之柄，于我大明乃是腠理之疾，若不早日除之，必有大祸呀！”
“啊！”方才说话那士子已经是瞠目结舌：“但是我看塘报上不是说额哲是突发疾病而死吗？”
“那你是为了甚么？”
“嗯！”赵文德从怀中取出一份手札递给刘成：“都在信内里了，徐先生说事情太首要，他不敢自专！”
听到柳如是这般说，侯方域也不由有点难堪，他低咳了两声，笑道：“那位徐大人杀了那么多流贼，天然有他的威风煞气，柳先生有些惊骇也是普通，只是这与鄙人的战略又不抵触，你们说，是吗？”
见世人齐声附和，侯方域暗自对劲，他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陈子龙，持续说道：“《春秋》有经权之道，我辈若想挽狂澜于既倒，便须得先去杨贼，而杨贼所持者，不过表里交困，刘成善战，圣天子不得已而用之。本日流贼已平，虏酋授首，他与刘成之间又有了嫌隙，恰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我等予刘成以小利，将其拉拢过来，其又怎能久居首辅之位？”
“本来如此，那便难怪了！”陈子龙笑道：“约莫是客岁春季，也是在这南楼当中，如是她聘请徐大人和几位朋友小聚，鄙人恰好也在这里，便偶遇了这位徐大人，叨扰了一顿松江鲈鱼。”
有点心不在焉的刘成顺着老婆手指的方向看去，约莫十步开外竖着一个牛皮箭靶，上面零零散散的插着七八支箭，此中有两支插在中心的红色圆点上，其他的也相距不是太远了。这个成绩的确不如何样，但考虑到阿布奈还只是个六岁大的孩子，习射也不过一个月，有这个成绩能够说相称不错了。
陈子龙并不睬会侯方域话语中的讽刺之意，沉声道：“当时我与徐大人相对而坐，相隔不过数尺，他身边只要一个抱刀男人，我便感觉浑身高低不寒而栗，仿佛劈面坐着的不是一小我，而是一头随时能够扑来择人而噬的猛虎，其人之威，陈某平生仅见。”
“河阴，白马？”柳如是惊骇瞪大了眼睛，她熟读诗书，天然明白陈子龙所说的河阴、白马别离指的是北魏末年权臣尔朱荣在河阴对世家大族与唐末朱温在白马驿对群臣朝士的大搏斗，在中国汗青上，这是独一的两次篡夺大权的武人对世家大族的大搏斗，对于绝大部分士人来讲，无异因而恶梦。
“呵呵！”侯方域笑道：“刘成乃一武夫，又能晓得甚么大义？所图不过功名利禄罢了，他与杨文弱反面是为了这个，那我们以其诱之，岂有不成的？扬州巡抚徐鹤城乃是他的义兄，两人干系匪浅，我筹算通过此人修书给刘成，只要他反戈一击，拉倒杨文弱，我辈临朝以后便封其为顺义王，统领蒙古各部！”
“方域兄说的不错！”
“不错，杨文弱的确是奸臣！”
“未曾！”侯方域皱了皱眉头：“只是传闻此人颇善用兵，屡破流贼，以军功升迁至此官！”
“嗯！这个刘成手握重兵，偏又无人可制，朝廷却又党争不止，我就怕河阴、白马之祸现于当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