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昊回到主事衙门的时候,徐光祖已经从宿醉中醒来,正坐在衙门院子里的石凳上对几位卖力保镳的勘舆营兵士吹牛。苏昊见此景象,浅笑着走上前去,问道:“徐叔,如何样,歇息过来没有?”
“关于这一点,他也说了,他在兵部有一些干系,在吏部也有几个同年。他说只要你替他办了事,他能够在兵部和吏部替你美言几句,这对你今后在宦途上的生长,是极其有效的。”徐光祖说道。
“跟你这类黄口小儿,有甚么可喝的。”徐光祖支吾道,他也是上了些年纪的人,头一晚喝狠了,没有一两天是缓不过来的。这个时候苏昊说喝酒的事情,徐光祖只能耍赖回绝。
“徐叔稍安勿躁,等昊把事情调度顺了,带你到洪泽湖上荡舟吃鲜鱼去。”苏昊笑着许下了信誉。RS
徐光祖道:“李世达传闻我是跟着工部主事来的,连叫了我几声徐叔,让我返来跟你求讨情,在河工方面,照顾一下淮安卫。”
“这也不奇特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苏昊倒不觉对劲外,他现在对于大明军方的事情也算有所体味了,晓得上面有些卫所的官兵糊口非常宽裕,明军的战役力不竭式微,也与此有关。看淮安百姓糊口困苦的模样,卫所兵的糊口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徐光祖道:“这火耗的事情,潘总督是晓得的。河工工程庞大,各处都需求有人照看,这些人的工食银子都是要从这火耗里支出的。潘总督想的是要把河工完成,上面有些人高低其手,只要不是特别严峻,潘总督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好了,李世达让我转告的话,我都带到了。你小子拖我来淮安,目标就是让我替你搞好与淮安卫的干系吧?现在人家划下道了,你能把事办好,李世达就拿你当本身人。如果你办不好,老儿我说破大天,李世达也不会给你好脸,你就看着办吧。”徐光祖说道。
大明官方规定的火耗普通是3,处所官府在熔炼银锭时候实际的耗损,能够不到3,这中间的差额,便能够成为处所官府的分外支出。时候长了,各个部分都学到了这个别例,在办事的时候,都会巧立项目要求拿一点扣头,一样冠以火耗的名义,用后代的词汇来讲,就是所谓工本费、手续费了。
徐光祖道:“听李世达说,河道和槽运两边的兵,都有朝廷直接拨的饷银养着。淮安卫的粮饷是靠本身屯田种地来挣。这两年淮安闹灾荒,军屯也被水冲了好几处。淮安卫是一个大卫,上面不但有本卫的兵马,还辖着盐城、东海、海州三个守御千户所,加起来有七八千士卒。这一闹灾荒,七八千士卒,另有他们的家眷甚么的,算起来有三万多人,都着李世达给口粮,李世达愁得头发都白了。”
“火耗?”苏昊瞪圆了眼睛,这工食银子里,如何还出来火耗了?
“我猜不着。”苏昊点头道,徐光祖这话没头没脑,让苏昊从何猜起。
苏昊点点头道:“淮安这个处所,衙门太多了。河道方面有河道总兵府,槽运方面有槽运总兵府,都是军方的机构,权势却都比淮安卫要大,李世达日子难过,也是普通的。”
徐光祖道:“李世达没体例,现在只好构造卫所兵去做河工,挣点工食银子养家糊口。我昨晚去看他,你猜乍的……”
他说的李世达,是淮安卫的卫批示使,苏昊的勘舆营在名义上挂靠在淮安卫之下的,李世达算是他在军事方面的顶头下属。徐光祖与李世达的父辈有几分友情,在李世达面前也算是个长辈,昨夜他就是与李世达等人喝酒去了,也密查到了一些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