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奇特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苏昊倒不觉对劲外,他现在对于大明军方的事情也算有所体味了,晓得上面有些卫所的官兵糊口非常宽裕,明军的战役力不竭式微,也与此有关。看淮安百姓糊口困苦的模样,卫所兵的糊口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大明官方规定的火耗普通是3,处所官府在熔炼银锭时候实际的耗损,能够不到3,这中间的差额,便能够成为处所官府的分外支出。时候长了,各个部分都学到了这个别例,在办事的时候,都会巧立项目要求拿一点扣头,一样冠以火耗的名义,用后代的词汇来讲,就是所谓工本费、手续费了。

“这另有国法没有!”苏昊当真怒了。他的脑筋里闪现出如许的一幕场景:一个二流子一样的皂隶,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上面是一个顶盔贯甲的明军百户,双手捧着银子,满脸媚笑。一个国度,如果自毁长城到这个境地,还能有甚么希冀?

苏昊回到主事衙门的时候,徐光祖已经从宿醉中醒来,正坐在衙门院子里的石凳上对几位卖力保镳的勘舆营兵士吹牛。苏昊见此景象,浅笑着走上前去,问道:“徐叔,如何样,歇息过来没有?”

徐光祖摇点头,道:“不是,他是央我讨情,对卫所兵的工食银子,少扣一燃烧耗。”

“关于这一点,他也说了,他在兵部有一些干系,在吏部也有几个同年。他说只要你替他办了事,他能够在兵部和吏部替你美言几句,这对你今后在宦途上的生长,是极其有效的。”徐光祖说道。

“火耗?”苏昊瞪圆了眼睛,这工食银子里,如何还出来火耗了?

再说,卫所兵去做河工挣钱,本来就分歧端方,如果较起真来,工部能够把卫所兵都辞了,改用各府县募来的民壮,李世达不是更抓瞎了?李世达在这件事情上,是投鼠忌器啊。”

徐光祖道:“李世达传闻我是跟着工部主事来的,连叫了我几声徐叔,让我返来跟你求讨情,在河工方面,照顾一下淮安卫。”

“跟你这类黄口小儿,有甚么可喝的。”徐光祖支吾道,他也是上了些年纪的人,头一晚喝狠了,没有一两天是缓不过来的。这个时候苏昊说喝酒的事情,徐光祖只能耍赖回绝。

徐光祖道:“当时李世达说完这个今后,上面另有几个千户、镇抚啥的,又弥补了一些。听他们说,这火耗是典吏收的,典吏上面的那些皂隶,也要依例收贡献银子,这个二两,阿谁八钱的,大家有份。淮安卫一个平常的百户,见了河道上的皂隶都要点头哈腰,隔三差五就要摆酒宴请。如果服侍不周,人家找个启事把你这个百户里的士卒给辞了,好几百口人就只能去喝风了。”

徐光祖道:“李世达跟我说,河道上雇脚夫,一天是给4分银子的工食银,工部的典吏要收一成的火耗。淮安卫派出1000士卒做河工,一天就要交给典吏4两银子作为火耗,这一个月下来,就是100多两。”

徐光祖道:“听李世达说,河道和槽运两边的兵,都有朝廷直接拨的饷银养着。淮安卫的粮饷是靠本身屯田种地来挣。这两年淮安闹灾荒,军屯也被水冲了好几处。淮安卫是一个大卫,上面不但有本卫的兵马,还辖着盐城、东海、海州三个守御千户所,加起来有七八千士卒。这一闹灾荒,七八千士卒,另有他们的家眷甚么的,算起来有三万多人,都着李世达给口粮,李世达愁得头发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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