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君感喟一声,说道:“但愿如你所说,赵铭道呀,赵铭道,我阅人无数,但你是忠是奸,我是真的看不出呀。”

赵铭道笑了笑:“倒也没受甚么气,宴席上,那些老东西都差点尿了裤子。接下来嘛,老子这个粤西海防游击就走顿时任了,谁给谁气受,谁找谁茬,还不说定呢。”

赵铭道正色说道:“这可就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能说了算的,但陈大人,国难之时,任何分裂的行动都是亲者痛仇者快,另立君王,是要给鞑子可乘之机的。

也无妨说开了,当初尝试号上的过半金银都落在了年熟行中,尝试号现在也在我们手中,加上头一遭从洋夷那边抢来的银子,起码四五万两,这些钱在年熟行里,几个月的风景,变成了数百甲械精美的大明军队,变成了一艘武备齐备的海军战船,战船和军队用来做甚么的,要造反我们早就干了!

成义冷哼一声,最后对陈梓君说道:“大哥他是忠是奸,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但是,赵铭道麾下有船有兵,还一副你敢清算我,我就造反的模样,士绅商贾们那些手腕底子不管用,不管告到巡抚衙门还是肇庆朝廷,为制止逼反赵铭道,也都是息事宁人的态度,终究还是洪天擢出面,要回了被赵铭道扣押的贩子,但船只已经编进了海军,货色早已出售充了饷银,统统人都只能打断了牙往肚子咽。

赵铭道也没有疲塌,直接派人去了巡抚衙门拿批文,然后直奔琼州府北十里的白沙水寨上任,这里是海南岛上独一的水寨,还是嘉靖朝时为了防备倭寇设立的,百年下来,早已破败。

如此,在苏观生的运作下,广东出身的官员和士绅群体拥立了从福建流亡来的隆武天子之弟唐王为监国,并且赶在了桂监国之前称帝,称绍武天子,大明再次堕入了内斗状况,桂监国朱由榔仓猝称帝,派兵讨伐,永历与绍武两个政权之间的战役发作,琼府固然处于旋涡以外,但也再难安享承平,那日宴会上的打算,化作了泡影。

林同文也是被刚才事震惊的短长,他可没想到赵铭道胆量这么大,连洋船上的东西都敢脱手脚,他现在一心想靠着洪天擢谋一份差事,可不敢和赵铭道走的太近,想了想,也是告别了。

监国殿下如何,下官不敢猜想,但桂监国到底是皇室嫡派,又获得西南半壁支撑,就算这个新朝廷如何败北如何无能,都归有个架子,再来个唐监国,分庭抗礼,那是一片大乱,这点分寸,下官是有的。”

成义则是问道:“大哥,现在该如何办,不如反他娘的,你做了这么多,却还要这群狗贼的气!”

但拥立过程中,广东,特别是广州本地的士绅和广州出身的官宦没有获得官职,据陈梓君所知,苏观生还运作监国去广州就任,来年好称帝,但明显,这是丁魁楚不肯意的,如果说苏观生等广州官员、士绅在桂监国政权中不得志,拥立一个唐王,陈梓君用大明官绅的角度去思虑,感受这非常普通。

赵铭道可不会傻到以为巡抚衙门会补足水军欠饷,他铁了心要靠海吃海,以白沙港核心,调派修补过的战船巡查周边,稽查船只,大小商船一概登船查抄,只要有犯禁物品,一概查处,若商船船况很差,不堪利用,则罚没货色或货款,若商船较新,则直接连船带货都扣了,一时候琼州海峡南北各府震惊,大家都说粤西海防游击衙门是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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