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生站起家,高低打量了一番柳绿,道:“这女人上回没见,不然说不定你我真成靴兄弟了。”
又过了半晌。楼上总算有了动静。
两人平座,顾水生开门见山道:“季兄现在做些甚么谋生。”
柳绿被这浑身的银气所震慑,赶紧带路去屋里,倒了茶便关门出来,不敢打搅。
妈妈顿足,道:“真是功德不出门,好事传千里。那事提及来岂是怪我们家桃红?”说着便吐出一堆故事来。
顾水生进了门,道:“我却不要桃红。本日要点柳绿。”
季哲华还没说话,顾水生又道:“给人帮闲,受那般闲气,为何不进黑府做个账房呢?”
可惜他毕竟不是徐元佐那等将银子看作道具的人,忍不住补了一句道:“好酒好菜固然上,多出来的银子存在柜上。”
啪!
“晓得。”顾水生直截了当道:“不恰是商榻黑老爷的账房季先生么。”
这里可不是城边的青楼曲苑销金窟,女人一早晨的打赏加宿资能有二三两就很不错了!
“柳绿女人等会再来,让我们兄弟说点闲事。”顾水生板着脸叮咛道。
那妈妈脸上难堪了一下,笑道:“顾郎,您这移情别恋但是忒快了些啊。前日里才与桃红双宿双飞,现在就要换人?”
那男人听了也是哈哈一笑,对身边女子调笑道:“我还觉得大早上就碰到靴弟了呢。”
很快,一男一女相伴下楼,见有别的客人方才分开了些。
“桃红如何还没起来?”顾水生转头问妈妈。
这里便是传说中的私巢子,在大明属于灰色行当。
很多心灵手巧的妇女用菖蒲、艾叶、榴花、蒜头、龙船花,制成人形或虎形,称为艾人、艾虎;又制成花环、佩饰,斑斓芳香,用以驱瘴。不但本身佩带,还能够拿出去卖几个钱,多添一壶酒。
时人将同上一个女子的男客称作靴兄弟,就比如穿同一双靴子普通。
那男人眼角一抽。
大明律制止官方擅自卖奸,不然以凡奸律论。但是民风如此,律令也力有不〖√,逮。
穿过柳树,便是一户户家门紧闭的人家。如果再晚些,就会听到内里传出的奇特叫声,足以让人面红耳赤。
因为端五节,全部商榻镇都满盈着节日的氛围。
本来是震惊了门顶的构造,撞了铃铛。
顾水生这几个月里已经洗去了一身稚嫩,走在妇人成行、胭脂浓烈的街上安闲开阔。他在一个挑担卖糖人的小贩身边走过,看到了货架上插着的五个猪八戒。这是一早就商定好的信号,申明他要见的人已经在内里了。
“鄙人季哲华,敢问兄弟如何称呼啊?”季哲华已经佩服在这五十两白银之下了。
顾水生又拍下一锭。
――恐怕你们也没那么洁净。
“是那个?”男人问道。
那闲汉得了动静,找了几个帮手,设了个局,将那客商的银子骗得丁点不剩。那客商过后回过味来,想起有些隐蔽话只在床头跟那桃红说过,便认定他们是一伙的,上门肇事。被打了出去。
妈妈赶舒展了门,追上顾水生,严峻道:“顾郎但是在内里传闻了甚么?”
那男人一愣:“你晓得我?”
“我们是规端方矩做买卖的,那里是用心要泄漏客人私事?那客商本身贪小利被人骗了。却来怨我们,好没事理。”那妈妈愁闷道:“我们又未曾拿人一文钱,白遭人泼了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