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有客人?”顾水生昂头往里走。道:“我等等就是了。”
那男人一愣:“你晓得我?”
“鄙人季哲华,敢问兄弟如何称呼啊?”季哲华已经佩服在这五十两白银之下了。
那妈妈脸上难堪了一下,笑道:“顾郎,您这移情别恋但是忒快了些啊。前日里才与桃红双宿双飞,现在就要换人?”
顾水生只是听着,很快就明白了。本来桃红之前接了个客人,偶然中探听得这客人是带了银子买布的。因而便将这动静暗中奉告了她的老相好,乃是个走街串巷为人牵线的闲汉。碰到可欺的外埠人,也做些坑蒙诱骗的活动。
妈妈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人家到底面皮嫩,见了靴兄有些不美意义,用心抛清呢。
顾水生这几个月里已经洗去了一身稚嫩,走在妇人成行、胭脂浓烈的街上安闲开阔。他在一个挑担卖糖人的小贩身边走过,看到了货架上插着的五个猪八戒。这是一早就商定好的信号,申明他要见的人已经在内里了。
啪!
顾水生又拍下一锭。
倒是十两的大锭。
顾水生进了门,道:“我却不要桃红。本日要点柳绿。”
两人平座,顾水生开门见山道:“季兄现在做些甚么谋生。”
“这世上可有不通风的墙?”他不动声色诈道,却模糊有些徐元佐的影子在。
“晓得。”顾水生直截了当道:“不恰是商榻黑老爷的账房季先生么。”
这回轮到那男人面上过不去了,沉声道:“你可晓得我爹是谁!”
顾水生心中一动:莫非另有甚么隐情?
很快,一男一女相伴下楼,见有别的客人方才分开了些。
官府也懒得抓――本就那么多事,那里管得过来?何况市镇间隔县城毕竟太远,等县城的官差仓促赶了一天的路来了,这边黄花菜都凉了,还抓甚么。
大明律制止官方擅自卖奸,不然以凡奸律论。但是民风如此,律令也力有不〖√,逮。
顾水生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过上回他来的时候人家敞开门迎他。以是并不晓得另有这等奇妙的设想。
那男人听了也是哈哈一笑,对身边女子调笑道:“我还觉得大早上就碰到靴弟了呢。”
巷子里非常平静,若不是本地人恐怕都不晓得这是一条内藏乾坤的冷巷。
很多心灵手巧的妇女用菖蒲、艾叶、榴花、蒜头、龙船花,制成人形或虎形,称为艾人、艾虎;又制成花环、佩饰,斑斓芳香,用以驱瘴。不但本身佩带,还能够拿出去卖几个钱,多添一壶酒。
顾水生呵呵一笑,从腰间取下荷包,摸出一锭两端翘的元宝,拍在鸡翅木案几上。
两株古柳错落,从内里看就像是封死了巷子,无从得过。只要走进了,才会发明树之间另有一条小道,能够容一人轻松穿过。
又过了半晌。楼上总算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