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静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卓世杰,此人仪表堂堂,眉宇间模糊有峥嵘之色,乃大贵之相,只是不知此人要跟他谈甚么买卖。
“客人请!”
几个丫环像吃惊的兔子般,快步分开了院子。
冯静初装模作样地感喟一声,说道:“先生有所不知,我冯家人丁浩繁,这上高低下,人吃马嚼的,府内余粮也未几啊!”
厥后的阿谁丫环用手狠狠地在小梅胳膊上掐了一下:“你这臭丫头,是不是又想挨板子了!”
有两个丫环忍不住抬高声音群情起来,她们都感觉这男人很特别,可又不能用话语明白地表达出来,只能说他俊,说他很威风之类的。
那两个丫环仿佛都很怕这丫环,仓猝低头干起活来。
老仆把卓世杰两人请进客堂,奉上了热茶。
卓世杰叹道:“如果冯老爷能够体念樟州饥民痛苦,大发慈悲,翻开粮仓,把粮食卖于饥民,此事也不是不能筹议。”
就在他们窃保私语时,中间一个春秋稍大些的丫环黑着脸走了过来,低声斥道:“你们不好好干活,在嚼甚么舌根子!”
院中侍弄花草的几个丫环听到动静,都朝这边望了过来。
卓世杰和安德烈固然穿着打扮很浅显,但卓世杰脸上那不怒自威的神情,另有身上披收回来的上位者的气势,令老仆深感压力山大,不自发地就把脊梁弯了再弯。
冯静初心中有些绝望,他原觉得对方要跟他谈甚么好买卖,却本来是向他采办大米粮食的。
卓世杰淡然道:“鄙人卓世杰,路过贵宝地,叨扰冯老爷了。”
世上的人千千万,偶然不免会碰到有类似的人,想不通,他干脆也不再胡思乱想了。
固然他家方才蒙受灾害,金银珠宝尽数被抢去,但他仍囤积稀有万担大米,只要比及一个好机会,高价把这些大米出售一空,那么他冯家仍有东山复兴的机遇。
“不知两位高朋驾临,有失远迎,还瞥包涵啊!”
“满门抄斩!百口发配!女子为奴!”
冯静初洗漱结束后,终究从后堂出来了。
也就是说,他囤积的这些大米,跟现银没甚么两样,乃至比现银更有代价。
“卓先生救我!卓先生,也只要您能救我了!”
而小梅像是底子没听到她们的话,仍站着发楞。
院里有两三个丫环,正在低头侍弄花草,浇水摘虫.
卓世杰听到后,不由地扭头朝他们望了过来。
只见她呆呆地望着卓世杰,像傻了一样。
而别的一个丫环的神采,则非常奇特。
光前院,就足足有近千平米,正对着大门口照壁的,是一条青石铺就的笔挺小道,道两旁栽种着各色花草,另有三间小亭,两座假山,一潭碧池,风格倒是不俗。
几个丫环吓得花容失容,全都低下头去,再也不敢乱动一下。
那边站着的一个小丫环,看起来仿佛在那里见过似的,有种似曾了解的感受。
另一个丫环也打趣道:“瞧,我们小梅发花痴喽!”
卓世杰一怔,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卓世杰当然不想因为他,而让几个下人受罚,便道:“无妨无妨,你们冯府的下人,倒是挺懂端方的,你们老爷和夫人真是御下有方啊!”
卓世杰悄悄啜了一口香茶,道:“冯老爷天然是晓得的,这祸从口出,冯老爷这句话,可大,也可小,重则满门抄斩,轻则百口发配,女子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