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块笑道:“咱只要到了山里,跟官军兜起圈子,他们就是再多的人马,也是拖得胖的瘦瘦的病病的死了。他们整天花天酒地,那里吃得下这等苦处?不似我们都是贫苦人出身,脚板儿早磨得铁一样硬了。”
豪格进帐探视,佟养性已是气味奄奄,见到新汗王后,却要挣扎起来施礼,豪格仓猝禁止。
他眼望着帐顶,脸上泛出非常满足和幸运的光彩:“老臣要走了,临走之前,想跟汗王说几句话。一是关于济尔哈朗使明的事,此事怕是不成,汗王还是要做好明人兵戈的筹办,不能抱有和谈之胡想。”
“汗王想做甚么就做甚么,咱八旗高低都是支撑汗王的。不过明军攻破沈阳后,汉军旗有很多人反叛,现在旗下也有很多人怀了贰心,臣来前,就破获了两起明军策反之事,此事不能不防。”
陕西巡抚练国事接到陈奇瑜的军令后,当即暗中号令所部明军放开口子,只等高迎祥率一众贼首到來。
回身欲走,却见李过押送着一个大汉过來,嚷道:“抓了一个官军的特工,抓了一个官军的特工!”
当下嘲笑一声,问道:“看你也是贫苦出身的一条男人,如何甘心给朝廷做鹰犬,残害自家兄弟?”
豪格道:“对这些人不必手软,该杀要杀,切不能放纵。”
官军虚张阵容地禁止一阵,练国事又亲率人马号令着追逐了数里,眼看着他们钻入深山,连放了几声号炮,转回大营,命人飞报陈奇瑜。
蝎子块也下了马,哈哈大笑道:“他一介冬烘,那里会有如此气!整天巴结往來,说的都是虚言谎话,岂有我们这般欢愉安闲!”
张妙手瞪着眼睛道:“自成,你不是碰到鬼打墙了吧?如何能转回來呢,走过的路不记得么?”
见状,豪格晓得不能再让佟养性耗精力了,忙道:“额驸,你好好养病,转头朕再来看你。你放心,我爱新觉罗氏毫不会孤负佟氏一族的厚望。”
“迷了路?”蝎子块和跟上來的张妙手对视一眼,吃惊道:“怪不得方才瞥见埋锅造饭的处统统些眼熟,原來折腾了小半天,竟又折了回來,这可如何好?”
四更天气,满天星斗光辉,向西北进军的高迎祥命李自成为前锋,张献忠断后,自带蝎子块、张妙手居中,带领大队人马闯营而出。
“没用了,没用了。老臣自知寿禄已尽,要说帮手,只要到另一个天下去帮手先汗了。汗王,大金国能有明天,不轻易啊,从老汗十三副遗甲起兵到明天,有多少大豪杰血洒疆场,有的连尸都城找不到啊。正如先汗所说的那样,我们现在一方面在创业,一方面也在创业。创业难,创业更难呐...汗王你必然要将两代大汗的伟业生长扬下去,让我们女真再次成为中原的仆人啊...沈阳之败不太小挫,汗王切不要真觉得明人短长...”佟养性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已是说不下去了。
沈阳城除了城墙尚存,城中修建全被明军焚毁,此时正在重修,并无合适居处,佟养性一行暂居城外八旗大营。
“父汗生前已经计议,使明之事只是烟雾,只待朝鲜兵马赋税一到,本汗就亲率雄师至口外入关,这回定要将明人的京师突破!”豪格恨恨的说。
“本汗还盼能多获得额驸的帮手,你放心,转头本汗便叮咛大金国最好的郎中来,必然会瞧好你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