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块笑道:“咱只要到了山里,跟官军兜起圈子,他们就是再多的人马,也是拖得胖的瘦瘦的病病的死了。他们整天花天酒地,那里吃得下这等苦处?不似我们都是贫苦人出身,脚板儿早磨得铁一样硬了。”
高迎祥摆手道:“碰到鬼打墙的都是深夜独行的人,那里稀有万雄师给鬼打了墙的?”他虽欣喜世人,可内心却不由自主地向下一沉,眼看傍晚日落,数万雄师若在原地绕起圈子,隔绝难行,一旦前面追兵上來,四周夹攻,情势必会万分危急,见张妙手面色有些仓惶,转头问道:“自成,到底是如何回事?”
豪格进帐探视,佟养性已是气味奄奄,见到新汗王后,却要挣扎起来施礼,豪格仓猝禁止。
官军虚张阵容地禁止一阵,练国事又亲率人马号令着追逐了数里,眼看着他们钻入深山,连放了几声号炮,转回大营,命人飞报陈奇瑜。
“好,甚好。”佟养性放下心来,当初听到济尔哈朗使明媾和,他真的是极其气愤。沈阳被明军焚了不要紧,八旗妇孺被杀了不要紧,要紧的是大金这口气不能泄!
“不,汗王,老臣的日子未几了,你要听老臣的话,必然要把沙子掺出来,以防不测。”佟养性对峙道,仿佛豪格不承诺他就死不瞑目般。
当夜,佟养性病逝。
李自成逼视着他道:“这里周遭数里沒有火食,山路又崎岖难行,那里会有人在此居住?”
李过等人闻声,各持刀剑将大汉团团围住,蝎子块、张妙手也纷繁呼喝道:“快说!如有半句谎话,必是官军的特工,毫不成饶了!”
四更天气,满天星斗光辉,向西北进军的高迎祥命李自成为前锋,张献忠断后,自带蝎子块、张妙手居中,带领大队人马闯营而出。
当下嘲笑一声,问道:“看你也是贫苦出身的一条男人,如何甘心给朝廷做鹰犬,残害自家兄弟?”
蝎子块也下了马,哈哈大笑道:“他一介冬烘,那里会有如此气!整天巴结往來,说的都是虚言谎话,岂有我们这般欢愉安闲!”
“明朝火德,故我新国号要以水灭火,是谓大清。”
高迎祥捋定丝缰,翻身下了白马,提着马鞭,指指崎岖难行的山路道:“他陈奇瑜也不消走这等的山道儿,自有八抬大轿抬着,前呼后拥,衣食无忧,用不着像我们这般冒死,要他担负风险,天然不轻易。”
见状,豪格晓得不能再让佟养性耗精力了,忙道:“额驸,你好好养病,转头朕再来看你。你放心,我爱新觉罗氏毫不会孤负佟氏一族的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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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流贼向西北进军的奏报后,陈奇瑜取过舆图,细看了半晌,敌部下说道:“贼有高人看出入川乃死路,此番北进只为杀本部堂个回马枪,好笑他们自恃平利、兴安、洵阳这条路崎岖难行,追剿不便,便打起了快意算盘,却忘了山高谷深最易设伏。兴安县内有一处车厢峡,长四十里,四周峭壁,是个适合埋伏的处所。传羽檄给练国事,命他虚与委蛇,将高迎祥等人诱入此中,困而杀之!”
沈阳,恭贺新汗继位的佟养性得病,据郎中说病情非常严峻,怕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父汗生前已经计议,使明之事只是烟雾,只待朝鲜兵马赋税一到,本汗就亲率雄师至口外入关,这回定要将明人的京师突破!”豪格恨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