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头领见高迎祥锁眉不语,自忖资格和人望有所不及,更是不知如何安慰,恐怕他二人急怒之下,豪不承情,反而自讨无趣。世人存了这般心机,面面相觑,静坐张望,不知如何是好。
流贼所到之处,回回营殛毙最重,他们不但殛毙无辜汉人,更劫掠汉女淫.乐,更喜食汉女双.乳,谓之天国甘旨。
各地官府还专门对回回规定了不准持兵器、不准群聚、不准劫掠的禁条。若回回犯大明律,其罪也比汉人重一等。
李自成摆手道:“马大哥的战略本是不错,陕西我们极是稔熟,闭着眼睛都能与官军周旋。只是有两点倒霉之处,马大哥想必未曾虑及。”
回回常常群甚族类,崇其俗尚,祖其教习,却然不入吾中国之化,其所皋牢仅及其身罢了,此识乃大明文武官员共鸣。
“不能如此。洪蛮子带的都是惯于交战的精兵,我们都带着老婆病残的老营,碍手碍脚地不便与他们硬拼。”
听李自成这么说,马守应顿时绝望。
高迎祥命李自成与张一川、刘国能三人率部先行,自与张献忠殿后。一起上势如破竹,十多天内接连攻陷固始、霍丘、寿州、颖州等数十州县,直逼凤阳,在二百里外扎下营盘。
马守应论资格闯王高迎祥都略有些不及,何况张献忠如许的后起之辈?顿时沉下脸來,怒声道:“张敬轩,常日咱也汲引你是条豪杰子,现在却说出这等狂悖的话來,倒是何意?咱当年刀头舔血、啸傲山林的时候,你还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后生小子,晓得甚么轻重?”
太祖朱元璋建国后,深恨色目回回助纣为虐,诏天下“蛮夷,禽兽也。故孔子贱之,觉得彼国虽有君然不知君臣之礼、高低之分,争斗纷然。中国纵亡无君,必不如此。是其有君曾不如诸夏之亡也”。
高迎祥虽是闯王,明面上各家头领都要听他号令,但他毕竟不是这些人真正的首级,是以也不好指责,只能劝道:“现在大敌当前,才置备几杯水酒,一则辞旧迎新,二则共商破敌之策。本日将大伙儿请到一起,千万看我薄面,同仇敌忾,切勿自乱阵脚。本日之事二位都别放在心上,悄悄揭过。身在绿林,义字抢先,各自退一步想,心中便不会再存芥蒂了。”
太祖又于洪武七年下诏“举国复衣冠如唐制”,对蒙古、色目等少数民族“辫发椎髻、胡服、胡语、胡姓统统制止”。
李自成听他问得孔殷,忙说道:“哥哥嘉奖了,不算甚么奇策。我们畴昔亏损就吃在各占各的山头,各打各的仗,互不通气,互不救济。孤军作战,怎能取胜?现在卢象升在西南湖广郧、襄等地扼守,曹文诏守在新安、渑池一带,洪蛮子自西北出潼关,蓟镇兵马由北而来、天津兵马也自畿南、山东随后赶來,其他几路明军也都逼了上来。意在三路夹攻,乘机决斗。我们偏不睬会,三十六计走为上,全师避敌,向东南而退。这并非惊骇官军,而是有所图谋。鄙谚说:一夫冒死,十人难敌,何况我们二十余万人马?”说到此处,他看看高迎祥。
世人听了他一番话,彷徨无计,张献忠叫道:“那我们以逸待劳,与洪蛮子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