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升面色狰狞,双拳紧握,恨声道:“半月之前,一伙黄巾溃兵自南边而来,攻入石邑,见人便杀,见物便抢,城中官兵早已崩溃,只要我们城中民壮勉强将那伙匪兵击退,谁想以后竟每日都有黄巾兵来,且越聚越多!我等怕是撑未几多久!”
陶升叹了口气,道:“城中苍存亡伤一半,剩下的多为老弱妇孺,跑都跑不掉!”
“元绍,这么多年不见你,你去了那边?“陶升见裴陵头戴黄巾,眉头一皱,上前问道:“你不是也插手这黄巾军?“
“元绍?”人群中一人竟然认出了裴陵,他越众而出,擦了一把面上的污血,欣喜道:“元绍,你返来了?”
“石邑……”陶升面色黯然,许悠长叹一声方道:“石邑,今后怕是再无石邑了!”
陶升闻言一愣,点头道:“天然之道,此处名为萆山,百丈余高!”
裴陵闻言苦笑道:“现在张角已死,张梁又是我亲手所杀,黄巾军中人必欲杀我而后快!”
陶升大吃一惊,不敢置信道:“你杀了张梁?那张梁自号人公将军,但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你……”
黄巾兵卒见有人呈现,也是一愣,待看清裴陵等人头上的黄头巾以后,才舒了口气,一人月中而出,冷声道:“兄弟是哪一方的,报个名头!”
裴陵转过甚来,看向陶升,目光炯炯,道:“两面环山,一面沿河,背后萆山另有如山小径觉得退路,此等易守难攻之地,赛过石邑百倍,石邑已毁,清算一下还能用地,都迁到石井乡!”
陶升情感垂垂平复,惊奇道:“父母?你父母早已过世多年,这个你都不记得了?”
城门处的黄巾匪兵见状大怒,都操起兵器冲了过来。
“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
那人一愣,叹道:“我是陶升啊,和你是邻居,真不认得我了?”
裴陵打断道:“我说可战之人!”
“邻居?”裴陵心中一喜,半信半疑道:“你认得我?”
“呱噪!”裴陵不再废话,他右手一抹左臂,将手中匕首抽出,突然前刺,正中那人额头,那人未再很一声,抬头而到,没了气味!
“信不信由你!”裴陵点了点头,开口道:“现在城中另有多少人?谁来号令?”
“南边是哪条河水?”
裴陵点点头,一跃而起,站到一处断壁残垣之上,向四周远眺,手指西方,说道:“你可知此山只名?”
“此河为承平河!”
裴陵心中一紧,急问道:“此话怎讲?”
“好!”陶升犯愁多日,被裴陵一下点开,顿觉浑身轻松,慎重道:“元绍,此番石邑百姓若得保,今后我必为你马首是瞻!”
裴陵岂会将他放在心长,他并不答话,冷哼一声,徐行走向那人。
陶升双目一冷,看向裴陵,与其对视,很久,深吸口气,叹道:“罢了,局势腐败至此,我已回天乏术,刚才见你技艺过人,强我甚多,如故意,死马当活马医吧!”
裴陵眉头紧皱,半晌看向陶升眼神,沉声道:“若信得过,将石邑交给我!”
裴陵手摸后脑,讷讷道:“哦,本来是如许。”家中没了亲眷,贰心中反而暗松口气,但想起之前还跟皇甫嵩说要回家奉养父母,不由心中惴惴。
“有环境!”裴陵低喝一声,伸手指向火线,只见汩汩浓烟随风飘远,裴陵沉声道:“石邑有异,我去看看,你在这等着。”说完,他将手伸进衣衿,扯出半尺黄布,裹于头上,抢先往那村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