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帐之时,孔融正在写信,见裴陵已来,便将武安国遣出,搁动手中羊毫,号召裴陵近前,轻笑道:“蔡翁此信,元绍可知所言为何事?”
裴陵闻言更犯愁,挠头道:“那现在……”
“既已胜之,何言惩罚!”跪坐在地的冀州太守韩起家安抚一番,皱眉道:“华雄之前便为潘凤所制,眼看要败,那潘凤胯下战马忽鼻孔溢血,口吐白沫,潘凤下之不住,因此遭斩!”
“……”裴陵没想到一贯行事周正的孔文举竟然爱称蔡邕为老棺材瓢儿,不由莞尔,可他此时脑中七荤八素,毫无眉目,不解道:“那蔡翁既也不喜卫仲道,那为何不直接让我带走琰儿,还绕这么大一圈儿?”
裴陵心胸惴惴,那徐晃给他的感受定是一流之境妙手!
刘备见帐内哄作一团,已然无救,忙拉起请罪未果的关公与看的正自镇静不已的张翼德,悄遁出帐口,轻掀帐帘,利刃及身普通扬长而去……
孔融闻言,一拍额头,嘲弄道:“倒是我忽视了,也罢,如此你便寻机奉告于他,此次诸侯内部混乱,众心不齐,董贼怕是临时无虞!但其罔顾天下,迟早非命,须早做筹算,勿与其过分靠近!”
袁术轻视道:“何谈将军,不过一弓卒尔,若吾大将纪灵……”
孔融微抿一口淡茶,轻声道;“河东卫氏乃中原数之稀有的大阀,你却将其想的过分简朴!那卫易明里去县衙告发,暗里却请来李傕部下妙手监督,那人乃河东杨人,姓徐名晃,技艺高绝。你只自走便罢,若带蔡琰,必遭横阻!此事蔡伯喈亦知!怕你逞强,故未言于!”
曹操见状,大喜便将手中酒樽呈过,叹道:“此酒果尚温矣,关将军倒是威猛绝伦!”
“啊甚么啊!”孔融挤眉弄眼道:“蔡伯喈这老棺材瓢儿,见那卫易非可拜托之人,心疼女儿,却怕旁人指责。是以便写信请我摸索于你!”
正恍忽间,武安国忽掀帐而入,见裴陵正愣神,正欲出账。裴陵此时已醒转,叫住武安国,惊奇道:“武兄,寻我有事?”
……
正说着,营帐忽被翻开,关云长大步走之案前,朗声道:“幸不辱命!华雄首级未得,面皮却在此!”说完,竟将那锅底大小的脸皮置于帐中地毯上!
裴陵眉头一皱,不解道:“此话怎讲?”
袁术见公愤难平,不由心下惶恐,喏喏道:“那缓发粮草之事吾已查明,乃部下运粮官疲塌而至,我…我已将其斩首示众,当包管不再产生此等事端!”
“某受之有愧!”关羽拱手辞酒,凤眼一眯道:“某之前夸口将华雄枭首,却让其逃遁,当受惩罚!”
脸孔俊雅却目光刻薄的袁绍弹案道:“若吾大将颜良、文丑一人在此,何容华雄张狂!?”话中满带自大之色。
联军大营坐落于虎牢关东十余里,正中有一顶十余丈广大帐,恰是议事大帐,袁绍坐于正中,其下曹操袁术等人一一列开,席地跪坐。
裴陵闻言更奇特,迷惑道:“迩来不是受伤便是昏倒,何喜之有?”
老曹不知被谁殴了一拳,右眼如拔了火罐普通,乌黑青紫。不由仰天长叹道:“尔等…竖子不敷与谋!”谋字尚说到一半大嘴圆张时,正不知谁的臭鞋飞来,正落入其口中,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