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第1页/共3页]

“喔呀呀,好啊好啊!”高拱欢畅地不知所措,在屋内踱了几步,叮咛孟冲,“好生看顾,不成惹皇上活力!”

本日伏闻圣躬益安,中外臣民罔不欢忭。乃臣切闻往哲有言:调度疾病,尤当谨于少愈之时。盖客火初退,不成有触,当以惩忿为要;元气初还,不成有挠,当以寡欲为要。以此矜持,日复一日,则客火尽消,元气尽复,自鼎盛矣!此真调摄之术也。皇上圣明,必定洞见,何待臣言。但犬马微忠,实有不能自已者。伏望皇上平气宁神,倍加静养,勿以思虑劳心,勿以行动劳形,节慎起居,多进粥食,以保卫天和。不止本日如此,即大安以后,仍复如此。久之,天然圣躬巩固,精力倍增。千万年无疆之寿,端在因而。臣下情无任忠爱,惓恳瞻仰之至。

张居正闻言,神采急变,讪讪地回身要走。

远远地跟在身后的张居正和朱希孝在乾清门前停了下来,迟疑不敢进。

斯须,御前牌子走出来:“宣阁臣觐见!”高拱、张居正复入,站在乾清宫外的丹墀上。内里传出皇上的声音:“近前来!”高拱和张居正这才进到乾清宫内,见皇上已升座,忙趋前跪地叩首。

高拱欣喜不已,在直房里提笔写成一道札子:“臣闻圣体稍安,不堪光荣。今府部大臣皆尚朝宿不散,宜降旨令各回办事,以安民气。而二阁臣仍日夜在内,不敢去。”写毕,又拟旨:“说的是。百官各回办事。”一并封送。

“叔大,且留步。”高拱伸手拦住他,“时下百官还在皇极门外候着,我留下,你出去,让人看出二阁臣皇上重一个轻一个,对你不好。你临时同留,我奏知皇上就是了。”说着,对御前牌子道,“你去奏知皇上,二阁臣都不敢去。”

“缇帅,既然辅弼出来了,都是臣子,你我无妨也出来吧?”张居正望着朱希孝道。

“不错,万岁爷说,觉益平愈,要咱来慰劳老先生,说老先生能够出而还家了。”

出了乾清宫,高拱停了下来,对张居正道:“在此候旨。”

五更鼓声响过,摆布掖门开启,高拱忙叫上张居正,入乾清宫问安。皇上还在昏睡,两人只是与孟冲低声扳谈数语,就退了出去。

过了一个多时候,执事寺人来禀:“高老先生的问安疏,万岁爷命发下落科。”

张居正虽被高拱挽留,内心却甚不是滋味。他逼真地认识到,在今上的心目中,高拱是不成代替的,他张居正放心帮助他还好,若生取而代之之心,只能自毁出息,自取其辱!而高拱刚才的一席话,也让他明白,高拱对他虽有猜忌,却并未绝情,还在为他着想!而他却在公开里算计盟兄,乘机整垮他!这让他生出些许惭愧,看了一眼高拱,道:“玄翁年纪大了,总这么站着不是体例。”正巧,一个内侍从宫中出来,张居正向他招了招手,“你去请印公出来一见。”

高拱忙道:“你去回奏皇上,祖宗法度甚严,乾清宫系大内,外臣不得入,昼且不成,况夜宿乎?臣等不敢宿此。然不敢去,当出端门,宿于西阙内直房。有召即至,有传示即以上对,举足便到,间隔很近。”

夜深了,风仿佛刮累了,在喘气。高拱躺在床上,展转反侧,不能入眠。裕邸九年的旧事,一幕又一幕,在脑海闪现。又想到复出两年余,朝政刚有转机,边患甫弭,正可集合精力于大修内政之时,正值丁壮的皇上却病倒了。万一皇上不起……他不敢再想下去,干脆披衣而坐,望着窗外的夜空,泪水止不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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