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第2页/共3页]

高拱本想说,皇上春秋正盛,不必多虑,埋头调度就是了。可话到嘴边又咽归去了。皇上口谕是让他预备后事的,他如许说,岂不是不遵旨?皇上也会对本身的后事不放心的;若说遵旨,仿佛认同了皇上不久于人间的判定,贰内心不能接管,也不肯让皇上再如许想。是以只是冷静地堕泪,叩首而出。

“这…”朱希孝迟疑不决。

斯须,御前牌子走出来:“宣阁臣觐见!”高拱、张居正复入,站在乾清宫外的丹墀上。内里传出皇上的声音:“近前来!”高拱和张居正这才进到乾清宫内,见皇上已升座,忙趋前跪地叩首。

出了乾清宫,高拱停了下来,对张居正道:“在此候旨。”

高拱忙道:“你去回奏皇上,祖宗法度甚严,乾清宫系大内,外臣不得入,昼且不成,况夜宿乎?臣等不敢宿此。然不敢去,当出端门,宿于西阙内直房。有召即至,有传示即以上对,举足便到,间隔很近。”

皇长进了东偏殿寝宫,在御塌上坐下,明显是走累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还是抓着高拱的手不放。张居正、朱希孝近前,跪地叩首。高拱想叩首,因左手被皇上紧紧攥住,鞠躬弯膝,身子却跪不下去,甚局促。皇上见此,方缓缓地松开了手。高拱这才跪地叩首施礼,张居正、朱希孝也跟着他再叩首,皇上气喘吁吁,不发一语,三人遂辞出乾清宫,退到门外候旨。

过了一刻钟,内侍复来传旨,说万岁爷允准了。因而,高拱、张居正起家,戴上内侍拿来的面罩,顶风往西阙内九卿直房宿夜。

张居正虽被高拱挽留,内心却甚不是滋味。他逼真地认识到,在今上的心目中,高拱是不成代替的,他张居正放心帮助他还好,若生取而代之之心,只能自毁出息,自取其辱!而高拱刚才的一席话,也让他明白,高拱对他虽有猜忌,却并未绝情,还在为他着想!而他却在公开里算计盟兄,乘机整垮他!这让他生出些许惭愧,看了一眼高拱,道:“玄翁年纪大了,总这么站着不是体例。”正巧,一个内侍从宫中出来,张居正向他招了招手,“你去请印公出来一见。”

“喔呀?如何,问安疏按例都是留中的,此疏何故发下?”

“走吧!”张居正拉了朱希孝一把,大步进了乾清门。

孟冲想了想,道:“张老先生,咱看万岁爷没啥事儿,不如二位老先生到内左门那边的九卿直房里去候着吧,都这个时候了,咱叫御膳房给二位老先生送吃的去。”

又过了三天,已是十八日了。高拱和张居正入乾清门问安,孟冲前来禀报:万岁爷圣躬益安。高拱闻之欣喜不已,命以内阁公本移司,将此动静遍告各部院衙门。中午,用了饭,他提笔写下问安疏:

未几时,内侍出去禀报:“高老先生的札子,万岁爷御览,觉得然。”

本日伏闻圣躬益安,中外臣民罔不欢忭。乃臣切闻往哲有言:调度疾病,尤当谨于少愈之时。盖客火初退,不成有触,当以惩忿为要;元气初还,不成有挠,当以寡欲为要。以此矜持,日复一日,则客火尽消,元气尽复,自鼎盛矣!此真调摄之术也。皇上圣明,必定洞见,何待臣言。但犬马微忠,实有不能自已者。伏望皇上平气宁神,倍加静养,勿以思虑劳心,勿以行动劳形,节慎起居,多进粥食,以保卫天和。不止本日如此,即大安以后,仍复如此。久之,天然圣躬巩固,精力倍增。千万年无疆之寿,端在因而。臣下情无任忠爱,惓恳瞻仰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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