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劾高的人,不好物色吧?”张居正担忧地问。
她径直走到张居正身后,抱住他的脖子,撒娇道:“老爷,夜深了呢!菱儿来请老爷去睡觉。”
“让案子变性,可也!”曾省吾诡秘地说,举盏悠然地呷起茶来。
“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张居正不放心,“时下玄翁全权在握,一旦策动就没有退路了,万一玄翁反制,岂不弄巧成拙!”
“反守为攻,把水混淆!”曾省吾对劲地说。
菱儿平时最受张居正所宠,不料本日却受此礼遇,泪珠断线似的滚落下来。张居正看也不看她一眼,起家背手在屋内烦躁地盘桓。菱儿无法,只得讪讪地出了书房。看着她的背影,张居正内心一软,自语道:“不,我不能被人赶走,不的,这一家长幼,何故安身?!”
“哦,难怪!”高拱一扬手,“巡按既有弹章,总不能置之不问吧?我意只令听勘,勘来便好了。”
张居正独安闲书房闲坐,越想越可骇!万一高拱揪住此案不放,一查到底,不费吹灰之力,悄悄松松便可把本身赶出朝廷,并且还戴上一顶贪墨的帽子,名誉扫地!他一顿足,追悔莫及,自语:“赃官贪吏的银子,千万不能收!”转念一想,如果本身当国,这等事算得了甚么?那里还要受此煎熬,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好办?”张居正有些不信,“三省,切不成儿戏!”
“定然是高相在暗中查访。”曾省吾道,“我看他那几个弟子上蹿下跳,到处探听此事呢!我正要来知会太岳兄的。”他曲起手指,在扶手上快速弹动,“这是人家设的局!看来,太岳兄处境危殆!”
“玄翁,”张居正摸索着问,“福建案子的事,玄翁晓得黑幕吧?”
“我说过了!”高拱脸一沉道,“不要是以事用心,快把我上的《明事例以定考核疏》拟了旨,鼎新吏治的事,要以开年第一道旨颁布下去!”
已交了子时,一个身材娇小、皮肤白净的女子拿着一件棉袍进了书房。她是当年巡抚湖广的谷中虚送给还是国子监司业的张居正的。
“劾高!”曾省吾恶狠狠地说,“只要策动进犯,则高相对太岳兄倒霉的行动,必被视为政争;劾高弹章,要说他高或人纳贿,如许把水混淆,他再说你纳贿的事,朝野也就不信了!有也是无,无也是有,谁搞得清?”
张居正点头:“我倒不信玄翁会用心设局,拿此事作文章来赶走我!可彻查下去,轻者颜面丧失,重则狼狈去国,不堪之至!”
“黑幕?”高拱有些骇怪,又有些活力,“杜巡按在万里外,我何故知?”
曾省吾哈腰侧脸,问:“福建的案子发了,对不对?”
曾省吾一笑:“不必烦恼,好办!”
曾省吾点头:“找准机会,里应外合,必玩高相于股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