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第2页/共3页]

“这……”殷世儋一时语塞,他重重咽了口唾沫,“御史见张四维冒升有异于常,看不下去了,也未可知吧!”

“喔呀,这是……”过了垂花门,魏学曾一看,院子里已是狼籍一片,不觉吃惊,站着不动了,叫着张四维的号说,“凤磐兄,你铁了心要走?”

“那会是甚启事?”高拱像是自问,又像是问魏学曾。

张四维注门籍,催促家人清算行装,皇上三次下旨慰留,他都不为所动。

“江陵,你……”殷世儋惊奇地看着张居正,骇怪地说不出话来。

高拱脸涨得通红,大声道:“张四维从右侍郎升左侍郎,只要两个月,这事是有的。可这违例了吗?”他看着张居正,“叔大,你从翰林院学士升礼部右侍郎,不到八个月吧?从右侍郎到入阁,也就十天吧?我不是说叔大不该升迁,我是以此举例说,到了这个层级的官员,只要不违例,又有空缺,并不受历俸的范围。张四维任右侍郎两个月,恰好左侍郎致仕,他转任左侍郎,也是顺理成章,有何可抉剔的?”顿了顿,又道,“除了这一桩,其他的,都是臆断!”

“明摆着的,”高拱解释道,“科道对封贡互市本极反对,今见事成,积怨无处宣泄,又觉你我不宜撼动;而张子维为封贡互市事穿针引线、联络相同,着力不小,遂将锋芒指向他。”

“确庵兄,”张四维在身后叫了一声,语气非常慎重,“玄翁乃不世出之豪杰,朝政得玄翁主持,乃大明之幸!”他抱拳揖道,“四维奉求确庵兄,多替玄翁分劳!”声音竟有些哽咽。

张居正和殷世儋倶低头不语。

本希冀张居正会体贴肠问一句的,却没有;高拱有些难堪,见殷世儋接了话,也就顺势把周思充的弹章粗心说了出来:“御史周思充论劾张四维,说他隆庆四年十月初十以翰林学士升吏部右侍郎,十仲春十二日,又升左侍郎,皆攀附钻谋而来,现在又觊觎阁臣之位,不知廉耻;又言其舅王崇教、其父张允龄皆贩盐豪商,狼狈为奸,废弛盐法,追求暴利,一家人官为商助,商为官谋,奸邪如此,乞将张四维罢斥。”

张四维只是作揖:“弟惭愧不已,就奉求确庵兄了!”

张居正楞了一下,不知高拱因何会有此论。

张得望去,老爷脸上清楚带着笑意,不敢信赖真的要走,迟疑着想探个究竟。张四维沉下脸来,呵叱道:“还不快去,阖家人等都动起来,越快越好!”

张四维接到弹章,仿佛听到“嗖”地一声,后背有冷风吹过,脊背发凉。他呆坐半晌,当即写好了辞呈,交司务封发,不声不响地走出了吏部首门,钻进轿中,肩舆转上长安街,穿太长安左门向西而行,张四维翻开轿帘,昂首望了一眼承天门,缓缓放下轿帘,俄然有种摆脱感,轻叹一声,喃喃道:“分开此是非场,合法时也!”一股莫名其妙的光荣感涌上心头,刹时把覆盖在胸中的愤激、不快情感,驱得烟消云散!

张居正俄然感觉高拱有些不幸。大权在握,却只会发怒,除了显现本身的卤莽外,于事何补?他暗忖:如果我,哼哼,叫他吃不了兜着走,看谁还敢指手画脚!但他不露声色,问也不问一句,顾自拿着一份文牍,做细阅状。殷世儋仿佛预感到高拱所说的御史,就是周思充,内心有几分严峻,假装漫不经心肠问:“元翁因何起火?何人挑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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