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埜心惊肉跳,缩了缩脖子,难堪地说:“这……”
“要趁热打铁!”曾省吾撸胳膊挽袖子道。他眨巴下眼睛,“诽谤计火候还不敷,当再加把火!”
曾省吾一起上在脑海里把他所熟知的科道梳理了一遍,俄然有一个名字让他感到镇静,回到家里,当即就差人去送邀帖。
工部侍郎曾省吾看到邸报上刊出的潘晟致仕的动静,不觉一阵欣喜,一散班,就直奔张家庄府邸。
酒肴上齐,又酬酢了几句,曾省吾俄然感慨一声:“梦质,在宦海,若不能进入核心圈子,再卖力也是徒然!”
“梦质,你传闻了吧,有人道高相有干才,在朝不久,中外事骎骎就理,承平功业,朝夕可致!”他又一次伸脱手指,重重地敲在桌面上,“错!”
曹大埜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曾省吾。
曹大埜“嘶”地吸了口冷气,嗫嚅道:“这……”
“不会!”曾省吾一拍胸脯,“必能构成守势!”
“墨客!到底还是墨客!”曾省吾用手指导着曹大埜道,“你是言官,言官可传闻而奏!既然你听到有这么个传闻,自可上章!这是你的本分嘛!”
“德卿!”曾省吾叫着高才的字说,“如何一脸迷惑,是不是有些不测?哈哈哈!”曾省吾开朗地笑着,“别严峻,今次登门,只为一事而来。”
高才点头,感觉曾省吾所言,倶在理上,送曾省吾出门时,竟有几分打动。
次日晚,曾省吾坐了一顶雇来的小轿,往西直门方向而去。
“太岳兄,一箭双雕啊!”一见张居正,曾省吾就按捺不住镇静情感,伸出拇指道,“若内阁添人,朝廷大臣中点过翰林的,论资格、职位,必是潘晟无疑;潘晟果入阁,以他和冯保的师生之谊,结为盟友,就没有太岳兄甚么事了!今高相不避怀疑,让弟子出面劾潘晟秉公渎职,并拟旨罢去,撤除了太岳兄的亲信大患,还让冯保对高相的仇恨又添一层!妙,妙啊!”
曾省吾举盏一饮而尽,抹嘴道;“梦质,你是本身人,无妨直言相告:目下皇上病得很重,”他四下扫视一番,低声道,“乃是不治之症。”昂首又警悟地扫视一圈,持续说,“孟冲呆头呆脑如同木偶,厂公冯寺人在内主事,而他和江陵相公已结为兄弟,冯寺人就是张相公!二公已决计逐高!”
高才点头,问:“那么以侍郎大人之见,如何整备此事?”
“恐玄翁生疑,反倒不美。”张居正蹙眉道。
“墨客之见!”曾省吾责备道,“弹章只要这么一说,杨博会感激你,杨博掌吏部是迟早的事,你替他说话,他自会酬答。”又照着他的思路持续说,“昨日,吏部提请起复张四维,这张四维才被弹劾回籍不过月余,何故又起?他贿赂高相一令媛呐梦质!高相嘴上说肃贪,本身却大开贿门,此大不忠者五!”
曹大埜楞了一下,忙躬身作揖,又举盏敬酒。暗忖:若果如此公所言,何故一向未提及,迁延至今又说出来?
高才去岁方内调前军都督府经历司,任从七品都事。这个职位虽属文官,却受武官批示,不过为都督府草拟文稿、办理公牍罢了。举人出身的高才新到都城,又无同年、僚友,加上三哥一再叮嘱他,不得与朝廷百官交通。是以之故,高才一贯低调,就连三哥家也极少登门,很多人并不晓得他是高拱的胞弟。他与曾省吾素无交通,何故俄然拜访?迟疑很久,感觉拒之门外似有不当,只获得首门亲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