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有一个成败都得益的画策!”又“嘻嘻”一笑,“快拿好酒来吃,吃了酒,好去处事!”
曹大埜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曾省吾。
张居正也未几问,叮咛游七备下酒菜,与曾省吾对饮。酒过三巡,曾省吾起家别去,径直赶往高拱之弟高才的宅邸。
工部侍郎曾省吾看到邸报上刊出的潘晟致仕的动静,不觉一阵欣喜,一散班,就直奔张家庄府邸。
高才更加迷惑,不知曾省吾何故如此主动筹措三哥的寿庆之事,便照实回应道:“前些日子家嫂寿辰,曾提及过这事,家兄言:日用不敷,遑论酒楼摆宴。听家兄的设法,是统统从简。”
“不会!”曾省吾一拍胸脯,“必能构成守势!”
“喔?”曹大埜小眼睛里,闪出惊奇的光芒。
曹大埜一惊,不知曾省吾何故俄然收回这般感慨,细细咀嚼,又觉乃肺腑之言,遂点头道:“请侍郎大人指教。”
“要趁热打铁!”曾省吾撸胳膊挽袖子道。他眨巴下眼睛,“诽谤计火候还不敷,当再加把火!”
次日晚,曾省吾坐了一顶雇来的小轿,往西直门方向而去。
“德卿啊!”曾省吾边落座边以亲热的语气道,“令兄元翁,以辅弼而兼掌铨政,冗忙可知。访得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他白叟家的花甲之寿了,总不能无声无息吧?唉——”他叹了口气,“元翁无子,律己甚严,筹措此事,非德卿莫属。德卿是晓得的,江陵相公与元翁乃存亡之交,他向我提及元翁寿辰之事,我就冒昧来访,欲与德卿一同画策,为元翁办一场像模像样的寿庆!”
张居正含笑不语。
“多谢侍郎大人提示。”高才拱手道,“待禀报家兄后筹办。”
曾省吾举盏一饮而尽,抹嘴道;“梦质,你是本身人,无妨直言相告:目下皇上病得很重,”他四下扫视一番,低声道,“乃是不治之症。”昂首又警悟地扫视一圈,持续说,“孟冲呆头呆脑如同木偶,厂公冯寺人在内主事,而他和江陵相公已结为兄弟,冯寺人就是张相公!二公已决计逐高!”
曹大埜两眼发光,心“突突”直跳,忙举盏敬酒。
“要想进入核心圈子,就得掌控机会,立奇功。”曾省吾又道。
“错?”此次曹大埜有些不信,伸着脖子问。
“太岳兄,一箭双雕啊!”一见张居正,曾省吾就按捺不住镇静情感,伸出拇指道,“若内阁添人,朝廷大臣中点过翰林的,论资格、职位,必是潘晟无疑;潘晟果入阁,以他和冯保的师生之谊,结为盟友,就没有太岳兄甚么事了!今高相不避怀疑,让弟子出面劾潘晟秉公渎职,并拟旨罢去,撤除了太岳兄的亲信大患,还让冯保对高相的仇恨又添一层!妙,妙啊!”
曹大埜“嘶”地吸了口冷气,嗫嚅道:“这……”
曾省吾伸长脖子,抬高声音,道:“梦质,皇上病重,闻得高相的弟子们却在筹措为他大摆寿宴,的确是目无君父!一旦寿宴创办,望梦质仗义执言,上章弹劾!”
“梦质久等了!”曾省吾歉意一笑,叫着曹大埜的字说,快步走到主位落座。曹大埜乃四川巴州人,与曾省吾邻郡,相互熟谙,曾省吾深知此人荣进之心甚切,是以选为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