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若不成,何故面对?”张居正又是一声感喟,“只得如此了。”
“是麻痹高相,还是真这么想?”吕光吃惊地问。
“惟贯,速为安庆物色新知府,快办!内里一批红就发红谕,克期到差!”高拱叮咛道,“另有,张佳胤免巡抚职,南京光禄寺右卿是不是缺员?调张佳胤去。”言毕一扬手,“去办吧!”
高仪道:“新郑,皇上病重,我辈做臣子的,却要改祖制,为宗室重立章程,这,合适吗?”
高拱的髯毛被他的粗气吹得在胸前乱舞,他用力在书案上“啪”地一拍,“是非不清,奖惩不明,事体是以而更加废弛!这谢毫不能让任何人昏黄过关,拟旨,命锦衣卫逮查志隆于京师询问!”仿佛还不解气,“张佳胤身为抚臣,提督军务,不能遏局势于未萌;过后又勘狱分歧,昏黄上奏,做巡抚不称职,降调!”
张居正沉默。
张宏本不肯参和处所之事,怎奈张鲸软磨硬泡,说他刚从安庆返来,知查志隆剥削军粮,激成事情,事发时又跑到南京躲起来,若不参奏,文官们官官相护,朝廷不明本相,冤枉好人,或许还会激起更大的事体来。张宏一听也有事理,便照张鲸所言,告急上了一道参章。而此前,江南巡抚张佳胤已上本,禀报兵变景象,死力为查志隆摆脱。
“如何回事?”高拱不悦地问。
“喔呀!这费事了!”高仪感慨一声,“张佳胤是巡抚,他有一套说辞;张寺人是旁观者,又是一套说辞。不过,张寺人极重修身,常对人言‘我形虽废,自有不废者存’,简朴寡言,休休有量,人不敢干以私。他的话,恐更可托些。”
高仪不由点头,暗忖:新郑未免操切!他想劝高拱两句,可刚叫了声“新郑”,怕“操切”二字出口,激愤高拱,便又打住了,改口道,“喝口茶,消消气。”
高拱看出来了,道:“非当局小题大做,委实是目今之世不容此类事件产生,一旦产生,当迅疾措置,让天下皆知朝廷严肃!”
张居正却已会心,道:“走,到书房去说。”
高拱看着比他小五岁的高仪,又瞟了眼小他十三岁的张居正,一掀长须,慨然道:“我老矣!焦急啊!”喝了口茶,又道,“叔大、南宇,为宗室立章程之事,议议吧,我看礼部和各王府,一定能拿出甚么像样的东西来。”
“张宏参查志隆的本子,说他稽误月粮,激变军士,又擅离职守,潜入南京!”张居正举着文牍说,“可前几天张佳胤的奏本却说查志隆敏才强力,剔弊爱人,因整治逻卒为盗获咎张志学,张志学为谋私利,遂铤而走险率士卒叛变,欲除查志隆而后快。”
张居正沉默着,令吕光坐卧不安,不断地欠身、晃腿。
“太岳相公,那件事,对相公大倒霉。”吕光高耸地说。
非常之举?除了派刺客行刺,张居正想不出另有甚么非常之举;可行刺的事,是千万做不得的。如许想着,他感慨一声,道:“张四维频频投书,劝我与玄翁欢和,昨我回书于他,言已决计秋末辞职南归。”
朱希孝虽口中称是,脸上却略过几丝阴翳。锦衣卫缇帅可不是当局随便敢传召的,只是隆庆朝皇上委政内阁,方有辅弼召缇帅之事呈现。不过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