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台,因下吏整治为盗害民的安庆卫逻卒,张志学对下吏早已挟恨在心。”查志隆禀报导,“本日支放粮饷,张志学亲身率众围堵在府衙前,下吏恐生变,要求抚台垂白叟弹压。”
盖自振武之变,朝廷法度不可,乃至恶类效尤,跳梁不息。今是何时,敢尚如此!须先将有罪各官并各军舍拿获待命,庶临时不敢疏虞。歼厥渠魁,主谋罔治。戡乱之道,古今如此。只在措置得宜,以伸国威,靖处所。即以号令天下,使从今知有朝廷之法,亦是一机也。惟行之速而密焉,斯善矣!
李邦珍慌了神:“本院这就传檄九江兵部道,速派兵弹压!”
张佳胤闻此大惊,顾不得用饭,带着亲兵夜趣潜山,差人连夜到安庆传令:“军门朝夕至,官兵人等,倶不得妄动,须静听军门处罚。”
张宏点头道:“留都有兵部,处统统巡抚,咱就不要掺杂了!”
“所谓不能正法者,非不可法也。”高拱道,“彼时也有叛卒受刑者,可真正祸首祸首,却清闲法外,只是找几个肮脏之流做替罪羊以图了事。此非叛卒知之,天下人无不知之。正因如此,恶类敢效尤矣!今是何时,尚敢如此!毫不能图了事而袭故套。要拿京来问,查个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如何回事,不管触及到谁,必一查到底,不唯严惩任务者,还要以此为镜,堵塞缝隙,根绝此类事再次产生!”他又一拍书案,大声道,“我当国,毫不答应此类事再现!”
“能不能正法与是不是逮京勘问,没有干系吧?”高仪对峙说。
“对对!先杀了这狗官!”人群大声拥戴道。一片喧闹声中,几小我带头冲进了首门。
听到内里的喊叫声,早有两个府丁一溜小跑到操江巡抚衙门向查志隆禀报。李邦珍、查志隆在节堂里,也能清楚地听到喧闹声。
“喔呀!”李邦珍大惊,“可本院职在江防,怎好调兵入城?”他在节堂烦躁地踱步,不断地捋着髯毛,“目目前廷克意抖擞,谁敢冒昧?明府是不是太敏感了?再等等看?”
“同意!”张居正接言道,“自昔嘉靖初年,连有大同叛卒之变,不能正法;而后,遂有辽东兵变,又不能正法;遂有山西兵变,又不能正法;遂有振武兵变,还是不能正法!现在安庆兵变作矣,借使此前有一次措置得宜,则国威有在,人知所惩,安得复有本日之事?!”
“欺人太过!”张志学大声道,“这是用心关键死弟兄们啊!”
“再等等看,事体不明,独独参知府,是何事理?”张宏仍不松口。
高拱刚把广东巡抚弹劾侯必登一事处罚伏贴,一看王之诰的书牍,得知安庆卫批示张志学,因与知府有隙,竟率部卒四百余,闭城大噪,围困府衙,三日始散,不觉又惊又气,说了声“这还了得!”便提笔给王之诰回书:
张志学只想肇事,并不真想杀查志隆,可已然哄闹了大半天,只见士民汹汹,却不见官府有人出面,自知不好结束,遂叮咛亲兵:“传本批示号令,封闭城门,任何人不准出入!”
张鲸不敢把内幕和盘托出,只得四周刺探,再作计算。
“这狗官关键死我辈,我辈先要了他的狗命!”一个亲兵举刀喊道。
高拱即知必是王之诰也有书给张居正,张居正一早就把塘报拿去阅看,也就不再焦急。待三阁臣中堂会揖,张居正先把南京兵部的塘报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