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议已定,方逢时仓促赶回大同,召鲍崇德来见,叮嘱一番,又手书短柬,交鲍崇德带给率军扼守云石堡的革副总兵田世威。此人因石州之陷,下旨问斩,旋即赦其死,发往云石堡守边。鲍崇德领命,即急赴云石堡去见田世威。
“我即回大同,差鲍崇德与之联络。”方逢时结壮了很多,“只是兵马要对付三路,大同城为之一空,内心有些不结壮。”
赵全从俺答汗的眼神中,证明了本身的猜想。他感喟道:“小的微命无所惜,悟于慧心,不忍汗爷受南朝棍骗。”
赵全道:“不会。要杀,早就杀了,他们惊骇汗爷!只要汗爷雄师在此,他们就不敢杀大成台吉!何况汗爷可推委为黄台吉擅为,非汗爷所命,王崇古反而会求汗爷束缚黄台吉,届时就让他们放大成台吉出来。”
斯须,鲍崇德选中了一批纯玄色高头大马,俺答汗也选好了使者,一个叫火力赤,一个叫十六,二人随鲍崇德别过俺答汗,策马向云石堡方向驰去。进了云石堡,鲍崇德未敢逗留,即转往大同,谒见巡抚方逢时。
“若王崇古杀了把汉那吉,如何是好?”俺答汗问。
“汗爷,小的收到来自京师的谍报,朝廷大臣都反对纳大成台吉,要问王崇古罪,一传闻汗爷雄师南下,民气惶惑,惊骇桃松寨之事重演,都主张上紧送回大成台吉!”赵全拉住俺答汗的手说,“我雄师已断了他们的粮道,他们最怕我雄师久待不撤。目下王崇古已走投无路,急着放大成台吉返来,又怕朝廷治他的罪,就欺哄汗爷,让汗爷把我等汉人交给他,如许王崇古也好向朝廷交代!汗爷千万不成信赖他们啊,汗爷只问他一句话:纳大成台吉而宠遇之,朝廷有谕旨吗?”
赵全献策道:“汗爷,南朝雄师集结在平虏一线,大同城防必已空虚。当传令黄台吉破宏赐堡,直逼大同,如此,则王崇古必惧,送回大成台吉有望。”
“心肠纯粹的汗爷!霸术多端的汉国根底如何信赖?”赵全见俺答汗动心,持续道,“汗爷,小的微命,安得与大成台吉比?如此以轻搏重之事,又是边臣主意向汗爷提出来的,可托吗?”
火力赤、十六两人忙回禀俺答汗。
“薛禅何事,这么晚了还要见本汗?”俺答汗心烦地说。火力赤带回的动静,他只欢畅了一阵,转而又担忧起来。
“不,本使嗅到的是战役的气味!”鲍崇德答道。
“喔?嗯……”俺答汗颇是心动,“待我想想。”
“拖延光阴,久拖不决,恐会生变。我豁出去了!”鲍崇德狠狠心心道,遂向五奴柱喊道,“既然俺答汗诚意相邀,本使愿前去宣谕!”
“既然大汗诚恳问计于我,我无妨出个主张。倒是有件礼品可送。”鲍崇德环顾四周,抬高声音道,“赵全、李自馨等人,为大汗所收留,天朝高低皆恨之。若大汗要表诚意,可执而献于朝廷,天子必喜,则把汉那吉必可生还。”
俺答汗倒吸了口冷气,道:“转告王崇古,敢伤害把汉那吉,我必踏平大同城!”
方逢时正在阳和总督行辕向王崇古禀报鲍崇德与五奴柱暗中联络景象:“通事鲍崇德少时被掠去土默川,曾为俺答喂马多年,前日忽有北虏捎来书牍,邀他到晾马台一聚,我当即批准了。本来是俺答的亲信五奴柱在那边候着。鲍崇德把中玄所示的那套说辞说于五奴柱,并警告北虏不成强索把汉那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