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献策道:“汗爷,南朝雄师集结在平虏一线,大同城防必已空虚。当传令黄台吉破宏赐堡,直逼大同,如此,则王崇古必惧,送回大成台吉有望。”
“我会传檄宣镇总兵赵苛西移为援。”王崇古道,又叮嘱说,“此事不成久拖,暗中上紧构和,战事或可免。”
“来人!”俺答汗喊了一声,“刚才所传撤兵令收回!”
“薛禅何事,这么晚了还要见本汗?”俺答汗心烦地说。火力赤带回的动静,他只欢畅了一阵,转而又担忧起来。
“那好,等大汗动静。”鲍崇德起家告别。
“喔?嗯……”俺答汗颇是心动,“待我想想。”
“但是,奏本呈上多日,朝廷迄未批复,会不会有变?”方逢时担忧地说,“若朝廷不允所请,则按中玄所示谕于俺答,届时如何结束?抑或俺答不信我言,必有圣旨方可作数,如何是好?”
“汗爷,小的收到来自京师的谍报,朝廷大臣都反对纳大成台吉,要问王崇古罪,一传闻汗爷雄师南下,民气惶惑,惊骇桃松寨之事重演,都主张上紧送回大成台吉!”赵全拉住俺答汗的手说,“我雄师已断了他们的粮道,他们最怕我雄师久待不撤。目下王崇古已走投无路,急着放大成台吉返来,又怕朝廷治他的罪,就欺哄汗爷,让汗爷把我等汉人交给他,如许王崇古也好向朝廷交代!汗爷千万不成信赖他们啊,汗爷只问他一句话:纳大成台吉而宠遇之,朝廷有谕旨吗?”
在大同右卫与平虏卫之间,筑有威远城,威远城之西十里,筑云石堡以屏藩威远,可谓极冲要之地。这天一早,云石堡门楼上站着几个身着盔甲的人,“嗖”地一声,一支长箭射向俺答的军阵。军阵里一片骚动,有兵士捡起一看,箭头上拴着的,是一封用番文写给俺答汗的书牍,忙驰报俺答汗大帐。
斯须,鲍崇德选中了一批纯玄色高头大马,俺答汗也选好了使者,一个叫火力赤,一个叫十六,二人随鲍崇德别过俺答汗,策马向云石堡方向驰去。进了云石堡,鲍崇德未敢逗留,即转往大同,谒见巡抚方逢时。
次日上午,鲍崇德、田世威出了云石堡,五奴柱已在堡外恭候多时。一见面,就对鲍崇德道:“我汗爷闻使者言,很欢畅。特命我聘请鲍使到大帐一见。”
“若王崇古杀了把汉那吉,如何是好?”俺答汗问。
“拖延光阴,久拖不决,恐会生变。我豁出去了!”鲍崇德狠狠心心道,遂向五奴柱喊道,“既然俺答汗诚意相邀,本使愿前去宣谕!”
“心肠纯粹的汗爷!霸术多端的汉国根底如何信赖?”赵全见俺答汗动心,持续道,“汗爷,小的微命,安得与大成台吉比?如此以轻搏重之事,又是边臣主意向汗爷提出来的,可托吗?”
计议已定,方逢时仓促赶回大同,召鲍崇德来见,叮嘱一番,又手书短柬,交鲍崇德带给率军扼守云石堡的革副总兵田世威。此人因石州之陷,下旨问斩,旋即赦其死,发往云石堡守边。鲍崇德领命,即急赴云石堡去见田世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