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笔下不断,连看刘虞夔一眼都奉欠地答道:“此卷无误!”
改好一卷,刘虞夔,萧良有即拿起卷子,见林延潮标注之弊端,与他们之前所改的无二,乃至另有一处疏漏是士子引经据典之误,这说来太小,连他们二人当初都没有发觉,可眼下被林延潮纠出。
目睹林延潮连最后一题,也是写定。
林延潮心想,本身担负应天府乡试主考,是张四维,申时行二人‘通枢纽’而至,这无疑是非常规手腕。
以是二人就将士子落卷里的前三题列为考题。林延潮算了下,遵循‘一炷香’的工夫,若抓紧时候,不过刚好将这三十道乡试题看完,绝没有让你转头再看第二遍的工夫。
“明天我与刘前辈若不难堪宗海,那么翰苑中其他同僚,不但对宗海你有微词,他们恐也会难堪于我们二人。宗海既有文宗之名,不如在本日考核中拿出真才实学,让人无话可说,如此也以解我等之难。”
以往乡、会尝尝卷,得中之文,会送至礼部磨勘试录。所谓磨勘试录,就是看文章是否有犯禁,违规之处,若文章有犯禁之处,那么一免除考生名次,二究查考官任务。
但这也是平常,若林延潮连这也看不出,那才是笑话。
刘虞夔以言诈道:“林中允,此卷没看出错处,那么为何被定为落卷?”
人的思唯有惯性,前面七卷都有弊端,都被找出,但这一卷没有任何错处。改卷之民气底不舒畅,定感觉本身看漏了,会转头细心再看一遍。
刘虞夔淡淡地笑着道:“一炷香虽短,但也应是难不倒林三元,不然如何为应上帝考。”
见萧良朋出面提出如此‘奇葩’的要求,林延潮沉下脸来道:“以占兄,以往考官并没有这么多限定吧。你不是在难堪于我?”
刘虞夔,萧良有相互对视一言,心底暗呼林延潮短长。
但大多数翰林如刘虞夔,萧良有他们,只能在史局里修书,不但冷静无闻,还全无油水可捞,所觉得了生存,翰林都希冀着三年一次,外出放差来补助点。
萧良有也是点点头。
“如此我们二人也可与其他同僚交代,非我等不欲难堪宗海,而是我等难堪不了。方才获咎之处,还请包涵。”
一次两次的难堪我,真当我好脾气。
林延潮突然居上,本来是‘断人财路’,难怪是大家眼红。
林延潮走后,萧良有叹道:“当初殿试我为榜眼,他为状元,此我尚不平,一向心存比较之心。本日见他笔墨,我方晓得难及项背。”
也就是说,林延潮要改卷必须在第一遍阅卷时,就将疏漏找出,绝没有转头阅卷的机遇。
萧良朋没有恼羞之意,而是向林延潮拱手道:“宗海,你错怪我了。实话与你说吧,你也知我等翰林每三年放一次外差。外差中以考差最优。考差为衡文之典,一科举人三百弟子,又有程仪可得。翰苑当中多少前辈翘首以待,但宗海你虽负三元之名,却厥后居上,不免民气不平。”
这时香已是烧得大半,林延潮在此卷上,仍未找出任何弊端。
待林延潮改至倒数第三卷时,俄然搁笔。
刘虞夔也是苦笑道:“吾也是心折口服,林三元放心,我会照实向掌院禀告,以你之才,即便会试主考官也可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