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臣下开口,嬴政本身冷哼了一声:“尔等熟读诗书,经常鼓励弟子不忘父母之仇,现在轮到寡人报仇的时候,尔等却又大谈仁义之道。”
宴席正到酣处,郎中令冯劫快步行到殿门外,朝着殿中主位上的嬴政禀报导:
跟魏缭一样,这姚贾是离了魏国,投奔秦国,凭着能言善辩,成了秦国行人署的署长,专司卖力交际。
至于剩下的韩魏两国,灭亡只是迟早的事了。
宫中的赵国舞女,就着邯郸熟谙的音乐,开端翩翩起舞,跳起了赵地最有特性的跳舞。
这些人常常在嬴政面前谈一些虚幻的仁德大义,常常拿不出一个章程,时候久了,嬴政垂垂的方向了李斯的法家之道。
“孔子云,以德报德,以直抱怨。这些人,曾经杀了寡人的母家,寡人莫非连想要为母家报仇都不可吗?”
蒙恬跟在嬴政的身后,见那寺人技艺敏捷,腿壮臂长,一时没有想起,咸阳宫中另有这号人物。
儒家诗书,不倡导殛毙,广场上的这些人,落在他的眼里,仿佛狼群中待宰的羔羊,让他动了怜悯之心。
右丞相隗林留守咸阳,在场的除了左丞相熊启、廷尉李斯,另有嬴政新近的宠臣姚贾、顿弱。
蒙恬只回了郭开一句话:“如果有人杀了阿母的百口,你还能谅解他,我就替你去上书进言。”
这两人也不简朴,自从两人进入秦国朝堂后,魏缭贿赂诸侯的职司,就分给了姚贾和顿弱。而嬴政对这两人也做了合作,顿弱卖力分化北边的齐燕,姚贾则专攻南边的楚国。
蒙恬心下暗中叹了口气,邯郸城内的那段落魄经历,很少有人设身处地的替嬴政母子想过。只是嬴政本日的作为,落到后代,少不得落下一句“秦王之邯郸,诸尝与王生赵时母家有仇怨者,皆坑之”。
“你们这些噬主夺位的赵人,滥杀我家大王的母家,另有甚么可说的!”
近前的郎卫得令,迈步上来,揪住叫得最清脆的男人,“啪啪啪”的几个耳刮子下去,那人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率肿了起来。
待嬴政点头,郎中令冯劫挥脱手里的令旗,早已瘪了好久的郎卫,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
秦国朝堂,各国来的示人很多,不是没有修儒学的臣子。只是这些人,多数居于清流岗亭,好吃好喝供着装点门面,内心深处,嬴政对儒学那一套,并不是特别看重。
暗里里,郭开曾奉求卫忠前来讲清,想要让蒙恬出面,劝说嬴政放过这些赵人。
有的人吓得瑟瑟颤栗,有的人则脸孔悲忿之色,破口痛骂。
“可爱的秦狗,我只恨,当年只杀了赵姬的母家,没有杀了你们这对贱母子・・・・・・”
“诺!”
赏识着别样的赵国歌舞,秦国君臣,济济一堂,少不得一番觥筹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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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人转头瞧了瞧石阶高处的秦国君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赵地的女子豪宕,身着轻纱,红色的肌肤模糊瞥见。上衣贴的紧紧的,抬手的时候,诱人的肚脐眼,时隐时现,挠动着男人们躁动的情素。
更何况,嬴政正在研读的《韩非子》一书,更让他大喊畅快。
高台另一边的步辇之上,赵姬浑浊的双眼,透着一股别样的镇静。有些朽迈的双手,紧紧的捏着身上的华盖,口里不住的喃喃:“阿父阿母,这些赵人的血,就用来祭奠你们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