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桢微微一笑,辩驳道:“起事失利的才叫反贼,如果胜利了,那便是官家!你想想,如果当初赵匡胤失利了,他是不是大周的反贼?”
这番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夺天下不必然,但这山东王,我韩桢当定了!
可脑中忠君爱国的看法,又让他感觉不该如此。
他本就幼年,恰是爱胡想的时候。
整治胥吏,轻徭薄赋,兴建水利,开开荒田,这些他感觉凭娘舅谢鼎的才调,也能做到。
若不是昏君,如何放纵童贯这阉狗在边军胡作非为,作威作福。
“是个豪杰子!”
韩桢冷哼一声,面色绝望道:“本觉得你深夜来投,定是少年豪杰,想有一番高文为,未曾想竟还是个纨绔衙内。既如此,你且去清算清算,回千乘县罢,莫要到时连累了你等高官支属。”
对比娘舅治下的千乘县,可谓是天差地别。
目视着他拜别的背影,聂东不解道:“县长,既看重他,怎地又放他走了?”
“县长,俺……俺走了。”
韩桢顿了顿,转头道:“武人职位本就低一等,厢军是甚么德行,你们也都清楚。如果获咎了文官,说杀便杀,与牛马牲口何异?”
莫非说娘舅是庸官?
狄青是如何死的?
念及此处,刘锜有些懂了。
韩桢与聂东神采古怪的看着他。
韩桢又问:“那你感觉我如何?”
刘锜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们真是反贼啊?”
可见宋朝的武人窝囊到了多么境地。
“厥后我问了常知县,得知招安后,朝廷最多也只会安排个厢军中的闲散武官。”
刘锜顿时沉默。
嘶!
刘锜踌躇了半晌,终究憋出这两个字。
刘锜与聂东齐齐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抛开旁的不谈,仅是青州军,便让他由衷的感到佩服。
刘锜不假思考的评价道。
刘锜听得努力,忙问道:“那怎地厥后又不想招安了?”
他二人俱都是武人,对韩桢这番话可谓是感同身受。
刘锜挠了挠头,只感觉脑筋有些不敷用。
一支军队的风格,是由统帅来决定的。
韩桢感慨一句,掷地有声道:“囊括天下或未可知,但这京东路的百姓,已够苦了,我想让他们换个活法!”
规律严明,却又不会让人感觉压抑。
朝着韩桢拱了拱手,刘锜落荒而逃。
刘锜嘴唇动了动,劝道:“可……可造反是不对的,俺感觉凭县长你的本领,如果投身行伍,封妻荫子不再话下。便是封侯,也不是难事。”
可题目在于,娘舅没法做,而韩桢能够。
若要用一个词来描述,那就是纯粹。
韩桢持续问:“你感觉临淄县在我治下,如何?”
见状,韩桢笑道:“莫要顾及,本日这里只我等三人,不会有第四小我晓得。”
一个在战阵之上,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一代名将,却被文官们活活吓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