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王霨斩钉截铁道：“你如有个三长两短，某怎向霄云交代！”
“可爱！”苏十三娘银牙欲碎：“满是怀州百姓！”
“诺！”刘骁、雷万春领命而去。
“傻孩子。”苏十三娘搂住心神荡漾的弟子：“这世上没有谁是无所不能的，即便聪明若霨郎君，也有力不从心之时。冤有头债有主，此皆曳落河之奸计，吾定会为怀州乡亲报仇雪耻。”
待深切辎重、工兵二营，当真揣摩早已制定好的作战章程，刘骁再次感慨霨郎君胸有丘壑、素叶军大有可为。
“霨弟，方才车阵大挫曳落河，素叶军此战必胜。”阿史那雯霞的双眸向来没有分开过王霨，见他神采有点忐忑，仓猝出言安抚。
“莫非要见死不救？”苏十三娘双目如电。
“猛油火？”阿史那雯霞揣摩师父神采，明白她不太附和王霨的主张，却又碍于长辈身份不便明言：“猛油火要烧起来，恐怕怀州公众也会死伤很多。”
执掌素叶军参谋部的卢杞招了招手，出身义学的参谋张颖伦当即大声答道：“禀军使，七百余步。”
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
当初跟着大伙儿一起插手素叶军，勇猛善战的李晟被封为副军使，并执掌骑虎帐；机灵多谋的南霁云领标兵营；孔武有力的雷万春率领步虎帐。刘骁虽和南霁云、雷万春一并攫升为校尉，分给他的倒是工虎帐和辎重营。
车营内，陌刀手、刀盾兵、长枪兵什什伍伍，散如列星；或疏或密，或前或却，扈卫着四百名弓箭手和九十台弩炮。
王霨虽不清楚安禄山为何俄然决意兵变，但未能禁止内哄令他自责不已，对三年来自上而下减弱边镇的形式也产生思疑。之前他如同《倚天屠龙记》里的张教主，在朝堂各派权势间发挥乾坤大挪移，试图因势利导，鞭策轨制改革，窜改内轻外重的危局。
站在王霨身侧的苏十三娘瞄了门徒一眼，却并未说甚么。用心致志存眷曳落河意向的卢杞则无端想起远在长安的阿伊腾格娜……
王霨深知福无双至、祸不但行，内忧和内乱如影相随。若不能尽快安定安禄山叛军，李隆基将不得不从西部边镇抽调更多兵马，吐蕃、大食、回纥等部必将蠢蠢欲动。遵循汗青本来轨迹，恰是持续七年的安史之乱导致大唐碛西兵力一空，吐蕃趁机蚕食陇右，回纥觊觎北庭，黑衣大食再次东侵河中。
“大车装神臂弓、运庭州砲，霨郎君如何想到的？”雀跃不已的柳萧菲叽喳不断。
张颖伦乃武威张氏旁支，自幼酷好算学，但因家贫，上了几年族学就被父母送到素叶居武威分号当账房伴计。两年前他来长安对账，营收开支对答如流，复式记账法也得心应手，遂被简若兮保举进义学就读。素叶军建立时，他作为算学成绩最优良的学员，被直接征召进卖力运营军机的参谋部。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我军溃败，这些百姓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卢杞毫不害怕：“霨军使，慈不掌兵，毫不成意气用事，请速令战车团、弓箭手覆盖射击，遣散公众，逼曳落河显身。”
“那……那……”阿史那雯霞双唇发颤，却迟迟没有勇气说出梗在胸中的题目。
“谢雯霞姐姐体贴！”王霨平复美意绪：“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应用之妙，存乎一心。战车虽早已被马队代替，然若应用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