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刘校尉!”王霨点了点头:“战车团和弩炮团练习有素、旗开得胜,当记首功。”
十一月十五日,李隆基调集重臣廷议平叛前,王霨终究见到从潼关风尘仆仆赶回京的王正见。此乃出身风波发作后父子二人初次见面,王霨本担忧会难堪和别扭,可见到父亲那一刻,他只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世上安有分身法……”王霨无法叹道。
“端赖霨军使定下的章程。”刘骁发自肺腑道。
“霄云……”阿史那雯霞神情蓦地一暗,忍不住诘责道:“若姐姐在劈面的话,霨弟是不是就会不顾统统命令救人。”
“石弹四百步高低,猛油火弹四百五十步高低。”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我军溃败,这些百姓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卢杞毫不害怕:“霨军使,慈不掌兵,毫不成意气用事,请速令战车团、弓箭手覆盖射击,遣散公众,逼曳落河显身。”
山川引行阵,两军列旗号。
王霨竭尽尽力拿出批示若定的姿势,不太轻微颤抖的声音还是透暴露些许严峻,毕竟他第一次担负主将碰到的敌手就是赫赫驰名的曳落河。
“不管恶龙是谁放出来的,我都要插手屠龙雄师,亲手将之斩杀!”在执念的差遣下,王霨依托素叶镖局,动员方方面面的资本,飞速打造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早在进京之前,王霨就考虑过若未能禁止安禄山起兵当如何,故镖局、义学等均有浓厚的军事色采,只是他本觉得不需动用预案。
王正见非常不解,略微有点踌躇,王忠嗣幽幽一句“汝觉得韦坚、皇甫惟明果蒙冤乎?”令他毛骨悚然之余,判定承诺族兄所请。
“谢雯霞姐姐体贴!”王霨平复美意绪:“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应用之妙,存乎一心。战车虽早已被马队代替,然若应用恰当……”
“刀剑无眼、水火无情,某只能极力制止误伤。卢司马说得对,若我军败北,怀州公众更不会有好了局。”
“霨郎君,汝但是筹算用猛油火?”苏十三娘略一思考,急声问道。
“大车装神臂弓、运庭州砲,霨郎君如何想到的?”雀跃不已的柳萧菲叽喳不断。
王霨深知福无双至、祸不但行,内忧和内乱如影相随。若不能尽快安定安禄山叛军,李隆基将不得不从西部边镇抽调更多兵马,吐蕃、大食、回纥等部必将蠢蠢欲动。遵循汗青本来轨迹,恰是持续七年的安史之乱导致大唐碛西兵力一空,吐蕃趁机蚕食陇右,回纥觊觎北庭,黑衣大食再次东侵河中。
“不成!”青斑毕现的卢杞厉声制止:“若放百姓进阵,敌军定会稠浊此中,趁乱破阵。”
张颖伦乃武威张氏旁支,自幼酷好算学,但因家贫,上了几年族学就被父母送到素叶居武威分号当账房伴计。两年前他来长安对账,营收开支对答如流,复式记账法也得心应手,遂被简若兮保举进义学就读。素叶军建立时,他作为算学成绩最优良的学员,被直接征召进卖力运营军机的参谋部。
“傻孩子。”苏十三娘搂住心神荡漾的弟子:“这世上没有谁是无所不能的,即便聪明若霨郎君,也有力不从心之时。冤有头债有主,此皆曳落河之奸计,吾定会为怀州乡亲报仇雪耻。”
“妙!不过……”卢杞当即猜出王霨的筹算。
“韦坚案……太子……”星星点点的线索串连在一起,王霨愈发明白为何东宫害怕王忠嗣重返长安,不过值此动乱之秋,他只能以国事为先,临时搁置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