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老夫还将知会罗希奭、高仙芝、封常清、李光弼和阿史那旸等人，竭尽所能帮手杨相。”
穿出蜿蜒回旋、峥嵘崔嵬的蜀道，超出雨水漫漫、河道纵横的京畿，杨国忠到达长安时已是八月初五凌晨。一到京师，他不换衣裳，风尘仆仆直奔大明宫，跪在贤人面前放声大哭：“蜀道崎岖，险不得见陛下矣！”
雨打亭台、风摇残烛。
“祖父……”李仁之哽咽难言。
“愿霨郎君早遂平生志。”李泌举杯祝道。
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
“杨卿辛苦了！”李隆基亲身将他扶起：“不过，李相病重，还得劳烦杨卿代朕前去探视。”
“李相国，你可不能赤口白牙冤枉人……”杨国忠心虚不已，不再倨傲。
“起来吧。”李林甫手指轻动，表示杨国忠起家。
“快备车，某要去李先生宅！”李亨惊诧失容，再无半分忧色。
“若无尔等相伴，某真熬不到本日。”李亨掩面长叹。
贤人伤怀不已，辍朝三日，以示记念。赠李林甫太尉、扬州多数督，给班剑、东园秘器，极尽哀荣。李岫、李仁之等皆升官阶三级，以彰贤人恩德。
可等李亨赶到李泌家中时，却发明早已人去楼空……
“祖父！”李仁之掩面而泣。
“先生如有西行之意，一点薄礼还望笑纳。”王霨从腰间玉带解下一枚银色令牌：“凭此令牌，素叶居各地分号均会照拂一二。”
新任平卢节度副使、知留后事史思明对上交精兵一样肉疼，但盛王李琦在密信中以封王之贵为饵，严令他务必共同。史思明运营平卢日浅，亟需朝堂奥援，因此不得不唯盛王马首是从。
“李相折煞某也！”杨国忠吓得周身大汗。
“李相还是谈谈强援吧。”杨国忠感觉李林甫是危言耸听、借机抨击。在他看来，吉温叛变李林甫投奔本身，是典范的弃暗投明。
杨国忠不料李林甫竟将翅膀尽数转交本身，错愕半天方见礼道：“李相大恩，某受之有愧。”
前些日子他急于回京，一门心机都在剑南战事上，频频催促崔圆主动反击。崔圆和李宓则以士气降落、练习不敷、军粮匮乏和同罗部回返朔方导致全军贫乏马队等来由敷衍，死活不肯出兵。
“多谢霨郎君。”李泌摩挲过令牌上阴刻的银杏叶和阿拉伯数字后，从袖中取出一卷丝帛：“礼尚来往，临别之际，某也送霨郎君一点小玩意。”
“道贺殿下，李贼病逝，杨国忠德才陋劣，盛王名誉尽毁，殿下即位指日可待。”张良娣笑语盈盈，嘴中的贺词却极其露骨。她心中已悄悄策画，本身间隔母范天下另有多远。
“朝争如棋，首在夺势。太子入住东宫多年，乃天下公认之储君，占有大义之位，单其名誉便可抵十万雄兵，岂可轻视。推盛王上位若顺水行舟，若无贤人默许，能够说绝无能够。”
“善！”李亨点头称是。
雨急山溪涨，云迷岭树低。
新旧瓜代、斗转星移。大唐的运转轨迹，早已变得脸孔全非，可将来究竟会如何，却仍然晦涩难懂。
“多谢李相！”杨国忠喜出望外。他虽自傲右相之位已在囊中，但若李林甫主动推举，意义仍然非同小可。
“李相！”杨国忠吓得当即跪倒在地。
“不知先生欲访哪座名山？”王霨见李泌去意甚坚，不再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