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元月初二,贤人移驾华清宫,命太子留守东宫。”张守瑜一五一十道。
“间隔尚远,辨不清对方将领面貌。观其旗号,上书一个‘张’字。”田乾真奶名阿浩,因行事谨慎、作战英勇深受安禄山正视,卖力统领八千曳落河。
车厢内欢声笑语不竭,安禄山一边大谈当年在张守珪麾下的欢愉日子,一边旁敲侧击刺探长安中枢的朝堂格式。张守瑜被安禄山哄得心花怒发,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守珪大将军某之父也,世上岂有叔叔向侄儿叩拜的事理?”安禄山一脸亲热,作势道:“小侄叩见叔叔!”
“启禀节帅,火线奔来数十骑,打着飞龙禁军的灯号。”车窗外,双目精光四射的范阳别将田乾真大声回道:“某担忧有诈,故令全军防备。”
半年来,飞龙禁军在高翁放纵下,一点点蚕食、挤压龙武军的地盘,令他们格外愤恚。龙武军上高低下都期盼陈玄礼能够在贤人面前陈情,停止飞龙禁军的扩大。可令人绝望的是,陈大将军却如缩头乌龟普通,不但不敢与飞龙禁军一较高低,反而三令五申,不准龙武军士卒借端找飞龙禁军费事。
“王正见一家都是属狐狸的!”安禄山气哼哼道:“总有一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有吉温暗藏在杨国忠身边,我们就不会干亏蚀买卖。”安禄山哈哈笑道:“到长安后你答复吉温,某自会替他铺平入相之途。”
“王正见最为可爱,变着体例戏弄某,连他家的小崽子也不安生,若得机遇,得尽早除之。”安禄山对王正见恨得牙痒痒。
好久以后,安禄山才压着嗓子道:“情势之凶恶,某岂不知。只是陇右、朔方、河西、安西、北庭、河中等碛西边镇的人马也甚是凶悍,曳落河在庭州不也吃了点苦头吗?一旦他们起兵勤王,仅凭范阳、河东两镇之兵以少打多,胜算并不大。”
“劳烦叔叔!”安禄山笑着虚拢张守瑜的肩膀:“敢问太子安在?”
朔风漫卷彩旗寒、各处朱紫迎胡番。
“待殿下在大明宫龙袍加身,将太原王氏满门抄斩也何尝不成。”出身豪门的高贵对高高在上的五姓七望怀有刻骨铭心的嫉恨。
两支禁军悄悄较量的架式落在王霨眼里,令他感慨万千。不过他既非对劲“流民换精兵”的精美,也非感喟高力士“分而治之”的机谋,而是慨叹汗青走势脸孔全非,本来上不得台面的飞龙禁军竟模糊生长为摆布朝堂格式的首要力量。
“飞龙禁军?阿浩,领队者何人?”安禄山有点惊奇。
“贤人丁谕:得知东平郡王星夜前来,朕心甚悦!令盛王李琦、左相陈.希烈率文武官员在华清宫昭阳门外驱逐东平郡王。”张守瑜复述过天子口谕后笑道:“传旨本当是内侍省之调派,可高翁说殿下乃将星下凡,小黄门见了殿下的虎威,恐怕连口谕都忘了,故命鄙人前来传旨,并护送节帅前去华清宫。”
“不敢!不敢!”张守瑜怕安禄山起火,赶紧顺服其意,登上马车。高贵则翻身上马,与田乾真陪侍马车两侧。
“殿下不必担忧,鄙人略施小计,可将好事情功德,保殿下逢凶化吉、万事无忧。”高贵起家吃力凑到安禄山耳边,正欲献计,不料马车蓦地一顿,高贵站立不稳,狠狠撞在车厢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