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守城军对视一眼,锋利的矛尖对准了江俨的脖颈,厉声喝止:“站住!干甚么的!衣冠不整不得入城!”
主屋有人排闼而出,江俨心中一紧,转眼又绝望了。排闼而出的是个白衣男人,虽是灰头土脸的,却在院子里四周漫步,抻了个懒腰。
江俨及部下暗卫已经追到了麻城,虽没有找到公主先前住过的那家堆栈,却也追了大半路了。
他轻功精美,身后保卫追他不上,闪着冷冽寒光的暗器却已追至面前。
司易听了这话,憋笑憋得直抽抽,堂堂古玩江家的二公子,竟连这歪魔正道都学得有模有样的。
从承担里翻出夜行衣,叫小二送热水上来。江俨将将要脱衣服沐浴的时候忽的定定瞧了司易一眼,又叫小二开了一间上房。
——而他身后只站着絮晚一人……
一起上,雪团都像开了灵智普通,仿佛冥冥当中有甚么引着它往公主地点的方向走。在城中的时候爬墙上树,直往犄角旮旯钻,追在前面的江俨和一众暗卫头昏脑涨。
江俨深深看她一眼,飞身走了。
江俨没工夫让他歇,一把将他提溜起来,脑袋朝下,以倒插葱的模样背着他进了城。
他坐下的马是神驹里飞沙,太子临回京前把本身的里飞沙也留了下来,上头坐着司易。旁的暗卫座下的马虽也是千里神骏,却没有这么好的体力,不能没日没夜的跑,早被江俨甩在背面了。
旁的他也没空细想,正要去西面最后的一处院子,却忽的听那男人扬声喊:“絮晚!”
絮晚在王府里住了两月,听到动静就明白是保卫赶来了,丢开手中铜盆,蹲下身子探了探倒在地上那男人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
衣冠不整的不得入内,身带兵器的不得入内,身材太魁伟的不得入内,贼眉鼠眼的不得入内,男人四人以上同业的不得入内,镖队商队不得入内……
城门的保卫非常森严,江俨一眼瞧出了门道。略一思考,在城门外边的林子里栓好了马,又在茶社中给没追上来的暗卫留下了口信。
离虔城越来越近,只隔着一个吉安。江俨心中模糊有了猜想,却也不敢鉴定此事是裕亲王所为,恐怕追错了方向迟误时候。
如果八个客院都没有,明夜得再去地牢密室中探一圈。
听到身后似有一阵风声,那白衣男人转头略略扫了一眼,却蓦地瞪大了眼,惊诧道:“你……”
画完又闭着眼睛,直直奔向水盆那边拿凉水洗去满眼滑石粉。
已是深夜,半夜里空无一人,值宵禁的保卫每两刻钟走一个来回。此时司易逮着空当去这条街上比来的药馆叩响了门,撑着眼皮跟大夫买了伤药,拿回了堆栈。
四周列队等着进城的人都笑了。
进了城,先是找了一家堆栈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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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俨细细看了看图上的位置,决定彻夜便去探一探。王府中有多少保卫他不晓得,有没有构造阵法他也不晓得,只是他再等不得了。
江俨闭了闭眼,没敢往下想。明智奉告他公主是聪明人,不会让本身落到那般难堪的地步,可想起先前那假尸身惨痛的死状,晓得这些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他哪能放心得下?
刚要说话,后脑勺却被铜盆狠狠砸了一下,一阵晕眩袭来,男人似顷刻想明白了甚么,一脸不成思议。他毕竟没能看清身后的人,这便软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