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这般体贴的话,却见江俨要脱外衫了,江俨昂首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出去!”
方才这么一走思,外衫便如何也脱不下去了。
江俨平生统统的机灵都用到了此处,把背上的司易指给他们看,满脸惶急讨情道:“俺是从桐乡来的,俺爹今早上不知咋的俄然犯了病,得进城寻个大夫,求官爷给俺行个便利。”
江俨已经返来了,公然一身是伤,司易进门的时候他正在低着头拔肩膀上的暗器。那暗器约莫长两寸,深深扎进他肩头,只留一个尾巴在外头,光是瞧着便感觉疼。
那纸上与先前交给公主的是一样的王府舆图,自从公主被囚禁府中,絮晚便又重新拓了一遍。
江俨也没换衣裳,仍旧是那一身粗布衣裳,在堆栈的后厨里买了几棵菜和两个菜筐,拿一根扁担挑了,戴着个兜帽假装是个卖菜的农夫。
司易听了这话,憋笑憋得直抽抽,堂堂古玩江家的二公子,竟连这歪魔正道都学得有模有样的。
旁的他也没空细想,正要去西面最后的一处院子,却忽的听那男人扬声喊:“絮晚!”
现在行在官道上,总算跑的是直路了。
如果仍找不到公主,就得冒险去裕亲王的正院擒王了。
之前曾听闻一事,晓得司易在半梦半醒浑浑噩噩之时,给人算命能分毫不差。江俨便猜司易只要在眼睛瞧不到的时候才气算得更准。
他在裕亲王府地点的那条街上绕了一圈,也没被保卫思疑。返来后坐在桌前,以一步五尺作数,把王府占地大小画了出来。
江俨及部下暗卫已经追到了麻城,虽没有找到公主先前住过的那家堆栈,却也追了大半路了。
如这天夜兼程行了三日,总算赶到了虔城。
说话间,从怀中取出十几个铜板,又肉痛普通地揣回了俩,剩下的放在了守城军手里。
司易烦躁地直薅头发:“这也太费工夫了,这么大的王府,谁晓得底下的暗牢密室得有多少?我又进不了府,一块一块处所细细推算,得算到猴年马月去?”
守城军听得此话,把两人重新到脚细细瞅了一遍。为了便利,江俨与司易这一起都是浅显百姓打扮,一起马不断蹄行来,沾了一身灰土,满脑门子汗,一看就是浅显的贫苦百姓。
恰好雪团被公主养娇了,吃得非常胖,跑不到两刻钟就跑不动了,跳回江俨身上瘫倒在他怀里。中间的黑猫凑上前舔舔它鼻尖,两人缩在江俨怀里打盹。
江俨没工夫让他歇,一把将他提溜起来,脑袋朝下,以倒插葱的模样背着他进了城。
进了城,先是找了一家堆栈住下。
江俨心神一震,忙停下行动定睛看去,竟真见到絮晚行了出来。离得有些远,他凝着目力细细看了看,一时竟分不清这是真人还是假扮的,却也得空细思,四下看了看没有保卫,飞身落在了院中。
如果八个客院都没有,明夜得再去地牢密室中探一圈。
衣冠不整的不得入内,身带兵器的不得入内,身材太魁伟的不得入内,贼眉鼠眼的不得入内,男人四人以上同业的不得入内,镖队商队不得入内……
司易低咒了两句,肃了神采闭上眼,眸子子在眼皮下流移乱动,连屋子里忽明忽灭的烛火都朝他这边偏了些。忽的司易伸脱手来,明显他闭着眼睛,却精确无误地摸索到了纸笔的位置,在纸上的一处画了个小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