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这也是这些年来军队粮仓里的人久已惯用的手腕罢了,他们会提早几月就让相干军官把提粮的凭据留下,到时做账便可用上了。这么做的成果,天然是让这些相干赢利者包含军官在内分掉本该发放给浅显军卒的粮饷,而比及朝廷要查时,则能够拿此停止敷衍。

“本年仲春,三月,在这份账册上都标了然你们把粮食送与乡兵的记录,上头乃至另有前任徐团练的印记,这应当就是你敢说本身绝没有贪墨军粮的底气地点吧?”孙途没有急着迫问对方前一个题目,而是换了个话题道。

孙途看了他一眼,持续说道:“就我所知,秕谷最多就是用来喂马罢了,莫非你是将这批粮食都送给厢军喂马了?可我江州不是北地,就是厢虎帐中也不过戋戋百来匹战马罢了,可用不了这很多的马料啊。”

齐昆一愣,仓猝翻看起那份账册来,只半晌工夫,额头就现出了汗来,支支吾吾地竟不知该作何解释才好了。他是真没想到孙途会把账目看得如此之细,竟然会特地存眷起这么一批不起眼的秕谷来。要晓得普通人只会存眷粮食的收支数量,却不会留意存放在粮仓里的一批干瘪秕谷的去处,因为它是几近没有任何代价的,就连他本身也早将这一点给忘到脑后了。

孙途点了下头:“既如此,那本官倒还真有几处疑问想要就教于你了。”说着,他已谙练地取过一份帐本,将之抛向了对方:“这是客岁的一份明细,从三月开端,便见有半库三百石的秕谷留在库中,却一向都未见措置。直到十月,跟着需求将五百石军粮发送给厢军,这些秕谷才俄然从账面上消逝了,不知对此齐管勾你有何解释啊?”

孙途则持续又取出了一份帐本来抛给了他,不过这回齐昆因为心中慌乱的原因底子反应不及,只能看着帐本啪地落下,随后才有些狼狈地哈腰将之捡起,但手已经有些发颤了。

每听孙途说一句话,被他在肩头轻拍一下,齐昆的身子就会跟着一阵颤抖,双腿已衰弱有力。比及孙途把话说完,这位军队粮仓管勾官已是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坐到了地上。

他的这些胡思乱想直到孙途放下最后一份账册昂首,方才丢到一边,脸上也重新暴露了谦虚的笑容来:“孙团练,这些账目已经能够申明下官等确切未曾以机谋私,贪墨军粮了吧?至于那些乡兵为何会如此,还是因为军纪废弛的原因,他们只是随口拿这么个来由敷衍于你罢了……”

孙途笑着摆了动手,打断了齐昆喋喋不休的说辞,这才拍了拍那一叠新录入的账册问道:“齐管勾,在把这些账目交给本官之前你可有看过此中内容吗?可否确认这里头所记切当无误?”

齐昆已没有了刚才的自傲,想不到自发得天衣无缝的账目间竟然另有如此缝隙,那孙途现在提出这一事,莫非也找到了马脚吗?但细心想了下,却仍然不觉有甚么题目,只后只能游移隧道:“下官确切未曾贪墨过军粮,这上头所记录的便是实证……”

齐昆跪坐在地愣了足有好半天,才终究缓缓地回过神来。他的神情也从刚才的惶恐渐突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三年里他们从乡兵嘴里剥削下来的粮食怕不有上千石之多,这是他底子承担不起的数字,不然就只能家破人亡了。

为了不让孙途抓到任何的把柄,这回他可没少花心机,乃至还动用了多年来的干系,这才气把整本账作得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出一点讹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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