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些胡思乱想直到孙途放下最后一份账册昂首,方才丢到一边,脸上也重新暴露了谦虚的笑容来:“孙团练,这些账目已经能够申明下官等确切未曾以机谋私,贪墨军粮了吧?至于那些乡兵为何会如此,还是因为军纪废弛的原因,他们只是随口拿这么个来由敷衍于你罢了……”
“你们设法儿断了乡兵们的前程,然后在他们百口嗷嗷待哺时再以一个极低的代价从他们手大将朝廷分与他们的地步支出囊中。当真是好算计啊,这可比对于浅显百姓要更轻易些,乃至都不消选甚么天灾的年份再脱手,毕竟他们所具有的地盘毕竟有限,是不成能赡养百口数口的。”
“你们吃空额我能够了解,但我没法接管的,是你们已经贪婪到不给乡兵留下哪怕一丝保存的空间。你们不但并吞了本该属于他们的粮饷,乃至连他们赖觉得生的地步都给剥夺了,你真当本官甚么都查不出来吗?”孙途说话间已经缓缓地站起了身来,快步踱到齐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你说本官这两天不来你这儿,又不去虎帐到底做了甚么?有些事情你们自发得做得奇妙,殊不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事理。
“是啊,照你这么说来,即便那些乡兵当真收不到军粮题目也应当出在徐团练的身上才是,或许是他欺上瞒下地把军粮据为己有了。”孙途看着下认识点头承认的齐昆,俄然就把面色一沉,啪一拍桌案道:“当真好笑,你觉着一个早已战死之人有才气贪下这上百石的粮食吗?另有一点不知你是否清楚,徐团练早在本年仲春初就于浔阳江上和贼匪作战时以身就义了。我来问你,一个早在仲春就死之人,是如何把本身的印鉴按在这份账目上去的?是他托梦给你的吗?”
孙途点了下头:“既如此,那本官倒还真有几处疑问想要就教于你了。”说着,他已谙练地取过一份帐本,将之抛向了对方:“这是客岁的一份明细,从三月开端,便见有半库三百石的秕谷留在库中,却一向都未见措置。直到十月,跟着需求将五百石军粮发送给厢军,这些秕谷才俄然从账面上消逝了,不知对此齐管勾你有何解释啊?”
“你可晓得本官为何会在未查之前就确信你们大有题目?就因为你前两日想拿一两千贯来贿赂于我。试问如果这粮仓里当真没有任何题目,你又如何能够拿出这很多钱来呢?”孙途叹了口气道:“不过很可惜,本官来此只想为我大宋练习出一支可用的兵马来,而不是为了获得所谓的好处,倒是孤负你一片美意了。”
并且他更不信赖一个年纪悄悄的武人能从这些庞大的账目中看出甚么东西来,最多就是装装模样罢了,或许这位孙团练就是为了在兵卒面前有所交代才会装模作样地干出这些事来的吧?
孙途看了他一眼,持续说道:“就我所知,秕谷最多就是用来喂马罢了,莫非你是将这批粮食都送给厢军喂马了?可我江州不是北地,就是厢虎帐中也不过戋戋百来匹战马罢了,可用不了这很多的马料啊。”
本觉得藏于暗处的内幕竟然被孙途三言两语就给揭露了出来,这带给他的打击可实在太大了。并且他更清楚,一旦事情当真被暴光出去,只怕不消朝廷脱手,那些气愤的军士就能把本身百口给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