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然,我定去吃你这顿好酒,恐怕你到时还会心疼呢!”
苏敬文跑了两回何家,都扑了空,何漾现在领了职,白日里要在外头办差,他又去衙门里找一回,还是没寻着人。便把鲍小龙叫了出来,有些撒气道:“罢了罢了,他现在朱紫事忙,我也不叨扰他,今儿个早晨,你必然替我把人带到!”
“我们这地界儿多少年也没出个钦点的老爷,现在这段已成嘉话,连外头的戏文都在说呢。”
凌州城里有句老话:宁吃腌糠菜,不吃官仓粮。
“啧,我们少爷那些日子忙前忙后,布施哀鸿,吃了多少苦?到头来好名声却成了何家的了!我还传闻,家里早就预备给少爷疏浚个捐班县丞,却没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何漾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扭,使了巧劲儿往前一带,鲍小龙嗷嗷叫喊起来。何漾轻笑一声,点了他两个□□道:“你技艺这般退步,还如何去访拿盗匪?”
何漾闻言顿住了脚,惊奇道:“我怎一点风声也不知?为了何事做东?”
“快别说这些,你不记得奶奶的叮嘱了,万不成获咎了客人。”
“哎哎哎,这些村言鄙谚你也爱听?雷mm在这儿,你说这话可不是惹人不快!”
夏颜津津有味地听着,如许的说辞倒也新奇,当下故意作弄这两个丫头,便扒在窗框上清了清嗓子。另一边俄然温馨下来,那两个丫头勾头往外一看,就见到笑嘻嘻的夏颜,顿时吓得花容失容,身子僵僵的,连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了。
每年朝廷都拨下大把银子给各州县籴粮,以备灾年或平抑粮价之用。可到了凌州这地界,银子是花下去很多,采买入仓的粮食却粗糙劣质,一石谷子半石沙,另有五斗是霉渣。用如许的谷子作种粮,播下去能出芽才怪道。
“不能够罢,这你都不知?他娘子有了身孕,昨儿个才兴冲冲递了帖子来!许是乐昏了头,你去问问?”
雷彩琴眉眼一飞,接过袋子翻开一瞧,啧啧赞叹道:“我早就想去你那铺子里逛逛了,偏常日里不得闲。”
昨儿早晨返来时,就瞧见他神采不好,追着问了几次,才弄清原委。
至晚间时,何漾还是没露面,鲍小龙惭愧地笑了笑,觑着苏敬文神采不好,也不敢打趣。夏颜跟在鲍小龙身后,笑吟吟递了个锦盒畴昔:“我家大郎现在人还在外县,一时赶不返来,我代他来好好赔罪呢。”
雷县令在内心恨死了何漾,日夜想着如何磋磨他一顿。现在送算比及他奉上门来,天然有那十八般招数等着他,定要叫他清楚这宦海上的运转之道。
何漾闻声这动静,也跟着伸展了眉头:“没成想,我们三个里,他竟是第一个做爹的。你的喜酒何时能喝上?”
苏敬文见了夏颜,脸上神采稍霁,又有些不天然道:“罢了,我同他多年兄弟,也不至于为这小事别扭。”当下让丫环把夏颜领入阁房去。
夏颜笑着点头,把手里的一个彩纹布兜送畴昔:“我这儿没甚拿得脱手的,这些小衫小鞋想来总能得用。”
“今上恤民,今明二年免了本州灾县农税,你下去一回,劝课农桑,使民安居,”又叫来户书,对其叮咛道,“何县丞不日下乡劝农桑,你按时价划拨宝钞,采买牛种,分与乡民。”
这还是夏颜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踏入贵妇们的交际圈,天然成了世人感兴趣的工具,三五杯酒水敬下去,脸上就起了红晕。